想当初,谢宪相中王莹强,无非是看重他那接地气、充满生活气息的草根出身,寻思着能给影片添一抹别样的、质朴的烟火气息。
可如今,抛开了这看似独特的“光环”,在帅哥靓女扎堆、竞争惨烈得如同硝烟弥漫的战场厮杀的演艺圈,王莹强想要崭露头角、脱颖而出,简直比登天还难。
王莹强家境贫寒,一贫如洗,家里为了帮他逐梦演艺圈,几乎变卖了所有家当,如今已是负债累累,债台高筑。
更要命的是,他的父亲因长期劳累过度,身体每况愈下,卧病在床,全家老小都眼巴巴地指望着王莹强能多挣些钱,撑起这个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家。
可眼瞅着当下,王莹强捞不到优质的片源,靠着公司那少得可怜、微薄得近乎寒酸的基本工资,连家里债务的利息都还不上。
走投无路之下,他才硬着头皮来向谢宪低头认错,满心期许能换来一丝谅解,重新获得翻身的机会。
然而,谢宪那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宛如一盆兜头浇下的刺骨冷水,瞬间将他心底仅存的那一丝希望火苗也给无情扑灭了,悲愤之情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决堤的泪水,簌簌地滚落下来。
无奈之下,王莹强缓缓蹲下身子,像一只受伤无助、蜷缩颤抖的小兽般,双手抱头,眉头紧锁,那副痛苦绝望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为之动容。
恰在此时,王莹强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这静谧得近乎死寂的角落显得格外刺耳、突兀。
他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瞧,是好友打来的。
接通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喂,莹强,情况咋样?谢老板那边有没有松动、缓和的迹象?”
王莹强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回道:“华哥,谢老板还是不肯原谅我……我都被晾了两年了,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呜呜呜……”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唉,这谢老板也太不近人情、铁石心肠了。
对了,你当初和谢氏兄弟影视公司签了多长时间的合同?实在不行,咱就干脆另谋出路、另寻他法呗。”
王莹强苦笑着回应:“我签了整整10年!这才过去三年,要是违约,得赔巨额赔偿金,差不多8000万!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电话那头惊呼出声:“10年!你咋签这么久?唉……兄弟,我懂被雪藏的滋味,我给你指条路吧,说不定能有条活路,不过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造化、运气了。”
王莹强仿若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地问道:“啥路?华哥你快说!”
“你去找前锦娱乐公司的史大强史导演,我跟他共事了小半年,这人古道热肠、心地善良,特爱帮人。只要你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让他给你个角色,你准能火起来。而且,最近前锦娱乐公司正和谢宪有合作项目,要是史导演出面要人,谢宪肯定得给几分面子。”好友在电话里热心地说道。
王莹强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真的吗?可我咋听说昨晚谢老板扇了史导演一耳光?这能行得通吗?”
好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咋这么傻!就因为昨晚谢老板发酒疯得罪了史导演,现在史导演提啥要求,只要不过分,谢宪肯定得答应。
你关键得打动史导演,博得他的同情和认可。”
王莹强恍然大悟,激动地说:“我明白了!华哥,太谢谢你了,要是我能翻身,往后你让我干啥我都不含糊!”
好友笑着说:“说这些干啥,今晚史导演会去香格里拉大酒店,等他们聚会散场了,你悄悄过去,我帮你引荐。”
王莹强连忙应下:“好!”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无声息地缓缓落下,华灯初上,将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映照得如同白昼,豪车一辆接一辆地鱼贯而至,星光熠熠,仿佛一场奢华至极的盛宴正在徐徐拉开帷幕。
酒店内,一场没有硝烟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战争”正激烈上演。
谢宪脸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他咬着牙,冲叶洛阳低声咆哮:“叶老板,我谢宪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从没给人低过头端酒赔不是,你今儿个让我给一个小导演认错,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洛阳神色冷峻,目光仿若寒星般锐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谢老板,你以为轻描淡写地说句抱歉,就能把这事儿一笔勾销?你昨儿个干的事儿,可太不地道了。史大强可不只是我手底下干活的普通员工,更是我同生共死、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你欺负他,就等于在我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你觉得这事儿能就这么算了?”
谢宪心中满是憋屈,他向来在香江演艺圈呼风唤雨、一手遮天,自恃身份尊贵无比,平日里哪受过这等窝囊气,总觉得旁人都该对他毕恭毕敬,礼让三分。
可叶洛阳又是何许人也?他在江南影视圈那也是跺跺脚就能让地动山摇的一号人物,手底下产业星罗棋布,人脉更是四通八达。
虽说谢宪家族在战乱年代曾有过赫赫威名,可如今是法治社会,太平盛世,那些昔日的江湖势力早就得乖乖收敛起来。
叶洛阳压根儿不惧谢宪,继续步步紧逼:“怎么,让你端起酒给史大强赔个礼,就这么为难?还是说,你觉得我叶洛阳不配喝你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