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一个人拖着一家老小生活并不容易。
加上现在世道不景气,各种行业都很难做。
所以,在三伯伯的推荐下王美丽打算将家中所有的金条拿出来交给三伯伯进行投资。
当她把放在阳台的那盆兰草给掀起来看见包着的金条的布的时候。
王美丽心中的安全感一下就生了起来。
不过,金条的数量却少了一根。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或是数错了?”
面对三伯伯的质疑,王美丽十分确信自己根本不可能错。
“这些金条和我的帽子一样重要,我怎么可能数错。帽子有多少顶,金条有多少根,我是不可能错的……如果的旗袍的话,可能会错。”
“这……”
“会不会有人知道你藏金条的位置,被人给偷了?”
目前只剩下这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外贼的话,是会全部拿走的,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家贼做的。”
“不是爱玲就是思念咯?”
王美丽心烦意乱,捧着金条坐在沙发上“除了他们两个小鬼,还能有谁。”
“爱玲吃穿住行,裙子,衣服每次都是我陪她买的,而且小姑娘家,也用不了什么钱……”
“思念这个孩子,最近奇奇怪怪,每天总是很晚才回来……”
“问问他吧!”
王美丽叹气,“现在的孩子真是越大越难管教,你说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拿那么多钱到底做什么,用在什么地方?”
“思念这个年纪,又是男孩子,野的厉害,而且正是叛逆的阶段,最怕误入歧途。”
王美丽一听歧途两个字,明显担忧的神色更加浓重了起来。
“沈家现在就他一个独子,万一他做些什么事,这可怎么办呀。”
“而且他这个年纪拿钱无非就是吃喝玩乐,但是做什么事需要用上一根金条?那可是我们一家几口人半年的口粮呀。”
王美丽说着说着眉头轻蹙,嘴角向下一拉,哭哭啼啼起来。
三伯伯把手绢伸过去递给她。
“思念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王美丽一边揩泪一边说:“他这个年纪拿那么多钱无非就是去抽鸦片,逛窑子,过花天酒地的生活把这钱给糟蹋了。”
三伯伯默然,抽了一口烟。
两人谈话的内容被住在楼上的沈爱玲听的一清二楚,她像一个特务一样竖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
她穿一条长裙,脸色白皙光滑的普通玩偶一般。
听见自己的弟弟这样不学好,她心中也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她回到窗户边刚推开窗子就看见沈思念踏着步伐回来了。
她马上跑出房间穿过大厅来到院落中央截住沈思念。
“你是不是偷家里的金条了?”
沈思念惊讶,自己做事完美无瑕,怎么会被沈爱玲发现了?
“妈妈把金条拿给三伯伯做投资,今天翻出金条一看,发现少了一根,现在怀疑到你的头上了。”
沈思念心中不是滋味,小鹿一阵乱撞,现在的他到底是躲起来还是和母亲说实话,亦或是打死抵赖不承认偷过金条呢?
将金条嫁祸给王美丽的记忆,咬死不承认,就说王美丽年纪大了,忘记了。
沈思念打算硬着头皮闯一闯,就用这个办法。
“你干嘛去呀,还不躲起来,一会妈妈要打死你……你偷金条。”
沈思念心烦意乱,甩开沈爱玲拉着的手。
“别烦我。”
进入大厅,就见王美丽哭红了双眼和三伯伯坐在一起。
“妈,三伯伯。”
沈思念叫人一声就打算撤离这个空气凝固起来的大厅。
“思念,你等一下,你先过来,我有话问你。”
沈思念僵在原地,但是还是拖着双腿慢慢的移动过去。
他从始至终没敢正眼看王美丽一眼。
“思念,最近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做什么去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像个小叫花子一样。”
“额……我陪朋友去游泳了,然后下河捉鱼……”
三伯伯将口中烟雾轻轻一吐,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烟圈渐渐上升。
“申城有河可以摸鱼么?三伯伯我怎么不知道…”
“有呀,就在虹口弄堂的……”
“好了!”三伯伯打断他。
“游泳摸鱼去到小日子管辖的地盘,你是不要命了么?”
沈思念无话。
“我们是正经人家,以前祖上且不说了,现在无论你还是爱玲,两人都是少爷小姐身份……我和你妈不求你们什么,只求你们安安稳稳度日就行……”
“现在世道那么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就你一个孩子,她拉扯你们两个多么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伯伯说话语速不快,但是句句扎心,直击沈思念的心灵。
再一看,王美丽又啜泣起来。
三伯伯引导着沈思念的目光看向王美丽,好像在告诉他。
“多为你妈着想着想。”
三伯伯顿了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每天都出去干什么了吗?”
沈思念咽了咽口水,“我最近和几个朋友练习合唱……”
沈思念话才说完,三伯伯就从身后扯出一摞纸拍在桌子上。
“你是练合唱还是练习宣传标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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