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倒斗这件事,沈思念目前还没有想过。
他现在所想的只是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全部投入到抗战的宣传之中。
对于申城之中的人,对于那些过安稳日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沈思念是痛恨的。
不仅痛恨,还十分痛心。
国家已经四分五裂了,整个申城都被瓜分成四五片,一些人还天天过着骑马,打球,玩麻将,跳交际舞的生活之中。
这些人之中,同样包括王美丽。
王美丽天天都要打麻将,心情好也打,心情不好也要打。
对于其他事情,王美丽是麻木的。
她的那些牌友同样也是,无论是张太太,王太太,李太太还是陈太太。
她们安安静静坐在二层阁楼打牌传出银铃般的嬉笑声,就觉得国家大事与她们无关。
悠闲的午后,管妈还会给每位太太准备上一分绿豆银耳羹,松子,糖糕供她们消暑取乐。
每每于此,沈思念总是在心中恶狠狠的骂上一句。
“商女不知亡国恨。”
沈思念去激发人们斗志时候,去唤醒全人类的时候,却忘记唤醒自己的妈妈。
这一点,沈思念就不够格。
关于沈思念的母亲王美丽,是一个优秀的女人。
她的优秀在于她从小出生书香门第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学识很高。
年轻的时候曾在南洋留学过两年时间,主攻绘画艺术。
再说回王美丽的绘画本领,那可是家传手艺,祖上三代一直都是宫廷画家。
到了王美丽这一辈,对于山水画,油画,版画,雕刻,彩绘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判别。
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几天唐太太刚购买了一副假的《地狱变相图》就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给王美丽辨别。
王美丽说是赝品,那么它就是赝品。
王家和沈家联姻不过是平常事,两家门当户对,财富,人脉都十分广。
不过,王美丽在婚后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贵妇。
天天打麻将,逛街,遛狗,或是购物……
书画方面的才能虽然没丢,但是远不如之前那么喜爱。
接下来两个孩子的出生更是将这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变得更加养尊处优。
几年下来,相夫教子之外,她脸上也徒生了几道皱纹。
那时候王美丽才知道岁月催人老。
为了抓紧人生为数不多的享乐时间,她开始将自己蒙蔽起来。
只要是好吃好玩的,她全部参与。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人顶着呢!”
沈思念没有办法改变母亲,他也无法去改变。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和王美丽要钱花。
他把这些钱用在购买纸张,毛笔上。
用这些纸张和毛笔绘制了一张张的大字报和宣传标语。
在租界,在弄堂,在校园里张贴。
他用他一点微薄的能想到的办法在唤醒沉睡之中的大家。
……
两日的时间很快来到。
还是和往常一样,沈思念,小刘,小钟还有小何四个人打算行动起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平陵码头上等待交接的那个人手中的文物。
“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小日子带了走?这是我们的东西。”
沈思念发表讲话,他义愤填膺,脸涨的通红。
大家都做好了乔装,身穿破破烂烂的白褂对襟衣服。
若不是几个人身形看上去单薄一些,还真的像码头上的装卸工人。
几个人分红明确。
小刘打扮成乞丐,在码头入口处等待观察。
沈思念则是和小何一起在码头走走停停,对每一辆船只上下来的人注视。
身穿西服,胸前插着一朵粉色玫瑰的人本就扎眼。
几个人只要仔细,视力好,完全可以发现。
沈思念的小队从上午一直等到下午也没有见戴粉色玫瑰的接头人出现,
小何有点不开心,耐心被消磨殆尽。
“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面对小何的质疑,沈思念反驳。
“我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怎么可以听错。”
“而且我的这对耳朵是为国家而生的,这样的事情我会开玩笑?”
沈思念意志满满,小何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小钟慌慌张张的朝着两个人跑来。
“发…发现了。发现戴粉色玫瑰的男人了。”
两人一听,鸡皮疙瘩瞬间暴起。
“救国的时候到了!”
他们跟着小钟来到了地方,没有花多少工夫就看见身穿西服胸前戴着玫瑰的男人。
那个男人梳着背头,戴黑墨镜。
走起路来左顾右盼,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沈思念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同类,他肯定是汉奸走狗,一会要与小日子进行交易。
沈思念当下合计“先下手为强。”
“小刘,你去拖着这个男人和他要钱,缠住他。”
“好。”
“小钟,你在附近晃着,有人冲上来你就拦住。”
“好。”
“小何,你的任务最重要,你去抢他手上的箱子,抢了就跑,我在前面拐角处等你,抢到后我负责转移东西……结束后,我们在老地方汇合。”
“好。”
沈思念目光闪动:“这次任务十分重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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