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攻城,自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套路,事先混进城,乘机启事打开城门,不然以他们的水平,攻城梯都建不起来,如何能打进一座坚城。
套路谁都懂,城主府也不是白给的,作为段煨驻地最高级的城池,防御自然没有问题。而段煨的主力,同样在城外,不管这些白波贼有什么通天手段,敢离开自己的地盘,董卓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司徒自然不会乖乖待在锺家的别府瑟瑟发抖,只要确保了不会被强制去守城,便是锺玉也想去城墙看看热闹。
热闹自然是有的,不过是人间地狱,和以往不同,今天白波贼驱使流民攻城,他们则在流民中,一面放着冷箭,一面以撞木强开城门。
结果自然是注定的,没人会对敌人留情,不管什么原因,让一群流民变成敌人,当他们站在城下,没人会怜悯他们。
就像这些人进了城,一样不会对城内的百姓留情一样。
滚木礌石一条条、一块块的滚下去,鲜血染红了整条护城河,这也是司徒来这里的关键。
司徒没有董卓的本事,转眼就杀士族一万府兵,可他又对救活董紫衣有点想法,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只是这场面,周小鱼见不得,所以顺手把她安置在锺府,好给司徒机会利用下满城的尸体。
锺玉自然不知道司徒的心思,若是让他见了董紫衣,那铁定是要炸的。不过现在的司徒去意已决,曹操和天下人的想法,他也不在乎了,只管还了董紫衣的恩,便要带家人南去。
虽然这种做法对董紫衣有些残酷,从牛辅战败司徒就猜到这里面有长安世族的首尾,不然有吕布之勇武,贾诩之智谋,居然拿不下白波贼?
董卓死期不远,可偏偏要救活董紫衣,让她共赴此难,这事如何不残酷?可这种时候,董紫衣不在,日后只告诉她一个家人死绝的事实,对她就何尝算shan了?
深夜,一-夜攻城褪去,司徒悄悄背着植物人董紫衣,将她轻轻放在护城河旁,看着丝丝血气八成进了自己的身体,两成归了董紫衣,也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白天的时候,他看着尸山血海,不仅没有恶心,反而有些血气沸腾的感觉,就让司徒觉得很不对劲。
水麒麟的事,司徒自然是知道的,别看水麒麟最初不过手掌大小,但是接受了四大圣物的滋养,已然有脸盆大小。这么大一坨变成了灵线纹在司徒身上,便是再精细,也还是将司徒的胸背占了个满满当当。
司徒便是再粗心,这一身的纹路,也很难忽略……
本不该血气沸腾的东西,让司徒沸腾了,本不该吸收的血气,还是被司徒吸收了,结合水麒麟吃过灵毒血泉的亏,这事,八成又是某个畜生贪嘴。
司徒也没办法,这畜生和他算不上亲近,也算不上不亲近,就像是萍水相逢结下的缘分,莫名其妙就混在了一起。司徒又不知该如何与它交流,水麒麟要贪嘴,不吃了他,司徒就该烧高香,哪里敢多嘴其他?
好在,这董紫衣着实也是神人,生死之危,但凡有血,便能留一丝生机。当年他的毒药就被这董紫衣以万人之血混了过去,今天这城下,亡魂何止此数,只不过被司徒占了去,要想有效,怕还是要等上几天。
“哦?竟还有同道中人?小子血海门祁连,来这洗个澡,不想遭遇仁兄,不知何门何派?”
司徒看着在血河浮尸中仰躺的血人,不想还是个活的,只是他僵硬如尸,气弱如缕。血海不血海,司徒不知道,血尸倒是得当!
司徒自然不报真名:“董越!董紫衣!”
吹牛不打草稿一定得看司徒,董越可是董卓手下八大中郎将之一,虽然不是同族,可也是董卓手下的老人,行军干仗,哪是司徒这般细皮嫩肉。
不过,不得不说,董紫衣是真的……
有她这个大人物在,其他什么阿猫阿狗,无所谓了。
“哦?师mei也在?这可真……靠!真是师mei!”
那人扑棱一下在血河里立了起来,许是踩着某具尸体才立起来的,只是一站起来,又咕嘟咕嘟的没进了血河……
司徒看着河心的气泡,真信了这人是董紫衣的师兄,因为两人的轻身的功夫如chu一辙的差。
不知是怎么爬上来的,那护城河底一阵翻涌,血人一般的祁连直接爬向了董紫衣,一探她的血路,放下心来。
“董兄是师mei的族人?不必担心,师mei这是有点虚,泡几天就好!唉唉哎!不对啊,你比我还年轻!把‘兄’还给我!”
司徒一把拍开他的虎扑,免得被沾上血腥,还踹了一脚,那人滚葫芦一般又掉进血河,也不上岸,继续仰躺着当尸体。
“你怎么这么弱!”
司徒伤口上撒盐,那人懒得搭话,就这么在护城河扑棱着。作为董紫衣的同门,想来董卓军也不会管,严格来讲,这血海门其实也算支持帮助董卓的少数势力之一。
虽然血海门整个门派更像是山匪流-氓,可作为有理想的山匪,他们放弃了打家劫舍这份十分有前途的职业,开始在山间寻些天材地宝。一方面维持修-炼,另一方面卖天材地宝总好过打劫些饭都吃不饱的流民。
只是这修-炼之间,总归是些缘法,血海门传承了地焰血涛决,自然是作为邪派魔-教。到了隐门那个级别,灵邪之间大家也都看得开,可在更低一级的江-湖中,这正邪之间还是分的很清。
资源就那么多,不分个你死我活如何修-炼下去?如此,shan恶也就是彼此争斗的由头,也好抢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厉害点的,争斗于门派的你死我活,直接争夺天材地宝,像血海门这种,打不过别人,只能在战场捡点便宜。
这祁连也知道司徒的意思,所以才懒得搭理,司徒这么得罪人,要么是傻-逼,要么就是有话要说。
“我赶时间,你知道怎么救你师mei,不如教教我,我赶时间!”
“别!我麻烦多得很,被人追来追去的,可不敢在这和你瞎掰扯,等泡一会儿我就跑路,你带着师mei在这里泡个三五天肯定能醒。”
“你不去军中躲避?什么仇家也杀不进去吧!”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老子祁连资质有限,便是认的,可让我活在别人的庇护下,老子可不认!”
“哈哈哈!说得好!祁连小贼,老子就喜欢你这个性子,放心,老子杀了你,一定好好pao制尸体,做个好人傀!”
司徒还没插话,护城河边,又是一人踏尸而来,司徒其实没想过,追一个邪修的居然是另一个邪修。
“送你保管!用完交给师mei,老子跑了!”
祁连如董紫衣一般,一个挺身跳上岸,双腿发力,pao轰一般远去。
那人鼓鼓囊囊的一身,也不知背着什么,来到司徒近前,一丝也没停留,伸手就要捞董紫衣,司徒自然是不允的。
司徒伸手挡住那人伸向董紫衣的手,只是甫一相碰,感受着手中的冰凉,就知道不妙。
司徒也算的反应迅捷,右手抬起挡住自己的头部要害,便是和钱河都没有过的狼狈,居然被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逼了chu来!
司徒计算失误了!
代价就是那人背上的一坨伸腿给了司徒一脚,好在司徒反应的及时,护住了要害,不然被人一招撂倒,司徒非郁闷死不可!
倒地的司徒自然也不浪费机会,一个扫腿解了自己的危局,趁着那人躲避,司徒也好趁机起身。
第一次,司徒发现双拳果然难敌四手……
冰冷的触觉明摆着告诉司徒,那只手的主人早就死了!之所以司徒会觉得这人鼓鼓囊囊的怪异,是因为在走路的尸体,而尸体背上,是操纵它的主人。
司徒正好郁闷,准备发泄一下,那人也不知如何就认准了司徒,也没准备放过司徒。两人也不管逃走的祁连和地上的董紫衣,直接打了起来……
这行尸力大无穷,至少以司徒的眼光,绝对不低于董紫衣的蛮力,而他背上的人,自然是极为矮小,可正因为矮小,却可以方便此人腿脚连用,赫然是一个阉-割版的三头六臂。
好在司徒还有些武功底子,现在就算有点tui步,也勉强有精武境的水平,不然还真就被这位给拿下。
司徒双手不敢和他硬碰硬,那背上的控尸人还好,力量在司徒可以接受的水平,可这行尸的力量,司徒实在不敢恭维。
而且一旦交手,对方就是先缠住自己,然后让尸体回以重拳,套路简单,可就是因为太简单,司徒还真就找不到破-解的办法。
人家就是仗着手脚多的光不放,司徒便是计谋再多,变不chu三头六臂也是徒呼奈何。
就连司徒认定的唯一弱点下盘,也让对方的蛮力弥补了不足,若是力量到不了董紫衣的水平,便是能击中,也会被对方抗住。
最关键的是,对方对自己的弱点很是清晰,每每用下盘给司徒下套,两人战了许久,司徒反倒是放弃了。
嗯,两人你来我往,在外人看来其实是旗鼓相当,至少城墙上看热闹的守城士兵这么觉得。只不过他们见惯了这场面,才不会管江-湖人的闲事,只要二人不冲城门,没人会在乎这两位闲着无聊比武的主。
相反,还有不少人下了赌局,司徒扔了一枚铜钱上去赌自己赢,守城的士兵更是乐呵呵的看着两人比武。
不得不说,这种水平的比划还是有看头的。
就像两军的阵前单挑,骑兵对阵往往会几个回合分chu胜负,一旦进入拉锯战,那是最没有看头的,基本就是你戳我、我戳你,没别的套路。
步战正好相反,步战技法千奇百怪,战的越久,越能看chu双方的应变之功,反倒是越发精彩。
司徒便就仗着应变的本事,生生和三头六臂打成了平手。
当然,若不是分心保护董紫衣,这战斗不至于如此被动。
对方恐怕看上了董紫衣的“尸体”,想给自己换一具行尸,打了许久,见战不下司徒,便将重心放在了董紫衣身上。
司徒要保护董紫衣,少不了要和他硬攻猛打,反倒让对方的长处得到了发挥,可司徒心中郁闷,让他这么灰溜溜的逃走自然是不愿意的,战斗便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了僵持。
本就郁闷的司徒邪火突起,轰隆隆的和对方猛攻了几招,然后不知是不是放弃了,猛地后tui了几步。
对方见得空隙,又要去捞董紫衣,只是突然脚下一滞,仔细看来,居然是司徒猛攻的时候,故意给土壤松了绑,他这一步踏下去,直接陷进了软泥中……
真的打不过了,司徒也是没办法,原本他以为对方分心二用会比自己先累,可哪成想对方就像是无情的机器,半夜打下来,动作没有一点迟钝。
司徒很上火,但也不想给别人当沙包泻火,当面对相性相克的现实,不给自己找后路,那就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
司徒很想死,可死在无名小辈手中,太丢人了!
司徒乘着对方被陷住,直接带着董紫衣逃走,虽然轻功不咋地,总也好过被尸体驮着的控尸人。
“站住!别走!”
那人脆生生的喊着,司徒一听还是个孩子,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哪里会乖乖停下,逃也似的一阵风不见了踪影。
司徒其实可以回城池,但是奈何对方那脆生生的一嗓子,让司徒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只准备绕上一圈,找个没人的机会,偷偷溜回城市。
那人摆脱了陷坑,居然还是紧追不舍,他大概不知道,司徒这个人,正面对战不入流,偷jian耍滑第一流!
若不是董紫衣绊住,司徒这种技巧性选手哪里会和人硬拼,现在董紫衣在背,那人还想再追,只能算他倒霉。
司徒难得的开心笑笑,虽然带着点苦涩,可今天这个乐子,司徒是玩定了!
啊!可恶!
呜呜呜!
呀救命!
可恶,我饶不了你!
……
小孩子中陷阱之后的呼喊在临潼城下不断的传来,敢大晚上的追司徒,这位小哥,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