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澄算无遗策,说的全都是正理,让公孙映等也就此打消了在方丈洲上中南部寻找新家园的念头。
沉默片刻后,谢振开口问:“长公子,我们接下来当何去何从?”
“先完成我们既定的环航,还是把方丈洲的大小、形状和附近海岛的情况都彻底摸一便。待我们与主力会合后,去探索瀛洲。或许还有其它的大岛,扶桑如此之大,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处合适安家的所在!”
公孙澄对未来依然信心十足,这让大家安心了很多。
公孙映想了想后说道:“大哥,昔呶哈剌告诉过我,他们投马鲁国的对岸就是扶桑的蓬丘洲,也就是我们中土传说中的蓬莱。而且,通过他们那一侧的内海,可以航行到瀛洲的,最近的地方不过五百里水路,距离瀛洲倭人大国大和的水路也只需十日上下。”
公孙澄闻言眼睛一亮:“那个投马鲁武士亲自去过这些地方?”
“昔呶哈剌是倭人中有名的武士。他告诉我,因为学艺、比武,以及参加四方战事,他游历过很多的地方。”
“这样啊!……太好了!走,我要和他好好谈谈。”公孙澄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大哥,我也陪着你们。”公孙临也很想多了解些倭人和扶桑的情况。
“那就一起过去。”
“对了,我还有个事情没想通,大哥。按照倭人和奴人自称的年龄,怎么好像个个都那么长寿的?”公孙临站起身来,又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大概还没注意到。他们的观念里没有四季、节气和过年的概念,而是以春耕秋收为岁纪。所以,你当把他们说的岁数除以二,我们的一岁等于他们的两岁。”公孙澄将答案告诉了自己的小弟。
“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大哥厉害!”公孙临说着挠起自己的脑袋。
“筱原君,你可以向我仔细介绍下贵邦投马鲁和扶桑各地的情况吗?”公孙澄很认真地看着倭人武士昔呶哈剌。
“咦!”昔呶哈剌也极为认真地点了下头,他知道面前的中年男子不仅是公孙映的大哥,也是公孙军的主心骨。
“先说说你了解的奴人诸族的情形。”公孙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倭人世代相传,先祖们最初也是生活在海北大陆的,后来迁徙到方丈洲并扩散到扶桑四处。而奴人是从南方的海岛上驾舟进入方丈洲的。他们当年在各方面都比我们领先,包括种田、纹身、穿戴、尊崇女巫和飞鸟,我们倭人都是受益自他们。因为我们和海北诸族的交往更多,逐渐地就超越了奴人。两族难免要争夺资源、土地,进而导致彼此反目成仇。我们倭人在方丈洲北部说了算,而中部和南部一直都是奴人蛮族的世界。”昔呶哈剌介绍了倭人口耳相传的两族历史渊源。
公孙澄微笑着鼓励昔呶哈剌继续说,公孙映和公孙临这两个听众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随着海北的铁器和技术持续传入,我们方丈洲倭人各方国和部落之间的融合与兼并大大加速了。最早是筑紫国一枝独秀,后来我们投马鲁和邪马台也强大了起来。我们投马鲁位于方丈洲中部地带的西侧,面海背山,大海的对面就是蓬丘洲和瀛洲。我们的邦君云居氏很得国人拥戴,又能与蓬丘的岛夷和瀛洲那面的各国往来贸易,所以就在与勾奴人的交战中逐渐争夺来更多的领地。眼下,我们投马鲁有人户近三万,住在滨海地方的要比山区多出两倍。”
“邪马台人的情况如何?”公孙澄从父辈那里早就知道倭人第一强国邪马台的势力,但他还是想从筱原的口中多听听。
“邪马台位于勾奴人熊部的正北面,是个山国。起初,他们斗不过蛮族的熊人,不过,老人们说大致是在三百年前的时候,勾奴熊部遭到了可怕的天谴!邪马台趁着对手元气大伤,联合其他的倭部猛攻当面的勾奴人腹地,不仅得到了很多的疆土,还一跃成为方丈洲倭人中的第一强国。眼下,加上听从邪马台城号令的各地部族,境内的人数超过五万户,连强大的筑紫侯,也服从邪马台女王的约束。”
“天谴……什么样的天谴?”公孙澄的眉毛略为挑起。
“勾奴熊部的领地原本很大,从西海之滨一直向东延伸到和我们投马鲁交界的岩岳山脉。也是住在海滨之地的人口远远密集于山中!而且,据说他们还有办法横渡辽阔无比的西海,和对岸大陆的人们交往。三百年前,熊部境内的几座山峰喷出了猛烈的天火,白天都几乎看不清太阳!尤其是在靠海的地方,老天给他们的惩罚最严酷,男男女女死掉了很多很多。”
昔呶哈剌虽然是在讲敌族蒙受的恐怖天灾,也是一脸心惊肉跳的神情。
公孙氏的兄弟们听到这里,个个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