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
“这是鳌拜大人。”
“真的是鳌拜大人，可恶，这帮明军到底想要做什么？”
“混账，好大的胆子。”
就在城墙上清军讨论的时候，城墙下，一群明军抓着鳌拜的辫子，将其倒挂在了木桩上。
清军们自然一个个都是怒不可遏。
这可是他们满清第一勇士，几乎是很多清军心目中的偶像。
如今被如此侮辱，自然让这帮清军快气炸了。
“固山额真大人，这帮明军如此嚣张，属下请求出战。”
“杀，杀，杀，居然如此对待鳌拜大人，我要杀光这帮混蛋。”
“岂有此理，这帮混蛋，简直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耻辱啊，满清第一勇士，现在居然被这么戏弄。”
“畜生，畜生啊。”
虽然身边的属下一个个愤怒无比，但清军的将领，名为乌尔其拉的固山额真脑子却很清醒。
打个屁。
他们城内目前就一千守军，守个城都勉强，更别提去主动出击了。
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而且万一城池失守，就算自己能侥幸逃脱，满清高层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绝对不能出战。
“愚蠢，真是愚蠢。”
“你们都被骗了，知道嘛。”
“别忘了，这帮明军可是当年东江镇的残兵组建而成。”
“你们想想，当年攻打毛家军，灭了东江镇的将领，不就是鳌拜嘛。”
“双方可谓血海深仇，怎么可能会让他活下来。”
“而且这个距离，我们也很难看清囚车之人的长相，并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鳌拜。”
听到这名将领的话语，周围鼓噪的低级军官，纷纷安静了下来。
如今朱慈烺崛起的位置和当年的东江镇一模一样。
所以几乎所有人的清军，包括满清高层，都以为朱慈烺是靠着毛家军的残兵起家。
按照毛家军对于鳌拜的仇恨，别说是将其杀死了，千刀万剐那都能算非常客气了。
“所以城墙下那人必定不是鳌拜，你们莫要被欺骗了。”
这将领一脸肯定道。
听到这话，这些军官们也纷纷安静下来，静静看着城墙下那帮明军耀武扬威。
心中觉得极为屈辱，隐隐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是八旗军战无不胜的自信。
换成以前，不管底下那人是不是鳌拜，清军肯定都会冲出去，大杀四方。
如今却只能窝在这里，当个缩头乌龟。
看眼清军不上当，朱慈烺也没有强行攻打的意思，带着军队，浩浩荡荡来到了鞍山。
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守将正好是鳌拜的侄子，尼尔松。
看到自己的亲舅舅被明军在城墙下侮辱，他同样视而不见，一口咬定对方是假货。
就这样，朱慈烺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野战，就顺利来到了沈羊。
顺利的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就打到鞑子老家了？
沈羊正是满清入关以前的首都。
城墙极为高大，足有十余米，将近四五里的城墙上站满了八旗兵，粗略估计，城墙内的守兵至少也有一万人以上。
看来对于曾经的首都，鞑子还是非常重视的。
有重兵把守，而且城墙上也配备了金汁，火油，檑木等等防守用的攻城道具。
沈羊的皇宫内，代善正在大发脾气。
“盖州，海洲，耀州，鞍山，四个重镇，居然没有一个主动出击。”
“废物，真是一帮废物。”
“回禀大贝勒，朱慈烺手中军队数量足有三四万，又裹挟了大量的百姓，声势浩大，那些将领生怕出战会全军覆没，所以才不敢出城。”
一名固山额真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啪。
代善将一个精美的瓷瓶砸在地上，脸上更加暴怒。
“当我是那些没打过仗的臭小子不成。”
“老子当年跟着老汗起兵，征战无数，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没错，他朱慈烺确实兵峰正盛，所以我才下达了固城坚守的指令。”
“但此人裹挟如此之多的百姓，又有大量的辎重，这些守军完全可以在朱慈烺经过的时候，攻击他的辎重队伍。”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一个将领去做。”
“我大清的八旗，何时如此胆小了。”
代善气呼呼的喘息了两声，质问道。
他如今年纪大了，这么一通发怒下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大贝勒息怒啊。”
“那朱慈烺骑兵众多。”
“若是强行攻打辎重队伍，就算一时能取得胜利，只要明军骑兵回援，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说不定就会全军覆没。”
那固山额真冷汗直冒的解释道。
“害怕全军覆没，就可以不打仗了嘛。”
代善瘫坐在椅子上，全身像是没了骨头。
“当年老汗以十三副铠甲起兵，难道就没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萨尔浒之战，明军人数足有六万，兵强马壮，难道就没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最后还不是老汗天纵英才，管来几路来，我自一路去，击败了最强的杜松，这才彻底打垮了明军。”
“浑河血战，明军以多击少就不危险了？”
“还不是我八旗兵死战不退，灭了那帮明军，打断了明军最后一根脊梁骨。”
“从此之后，明军看到八旗兵便望风而逃。”
“有时候，越是难打的仗，越是要打。”
“要是不打，以后的仗就会越来越难打。”
“这帮将领，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还是说八旗兵已经烂了。”
代善絮絮叨叨，像是在和属下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固山额真嘴巴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八旗兵为何不出战，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心中有怨恨呗。
多尔衮入关的时候，劫掠富裕的中原，结果把他们丢在了贫瘠的老家，谁能不恨？
晚清时期，这帮留在辽东的八旗，更是穷的吃土，以至于后来革命爆发，这些旗人也纷纷举起兵器，加入革命的队伍，要推翻满清。
八旗兵造满清的反，也算是一番奇景了。
八旗内部，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