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元启洲立马出列说道:“总督大人,清虏被王总兵他们大败一场,清狗多铎更是生死不知,现在必定士气大降,军心不稳,如果我们今晚出城夜袭,必定有所斩获。”
卢象升没有立即表态,扫了其他将领一眼,问道:“你们怎么看?
众将略一沉吟,齐齐回道:“我等觉得元参将所言有理,可以趁着清虏士气大降,军心不稳之际加以偷袭。”
卢象升微微点头,随即望向一直没有开口的王仆:“王总兵,你对此有何看法?”
王仆想了想,回道:总督大人,末将觉得现在不能急着出城偷袭。”
卢象升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为何?”
王仆理了理思绪,回道:一来,无论是大同守军,还是总督大人的天雄军,现在都极为疲惫,战力不足平时的五成,二来,清虏众将都是久经战阵之辈,大败之后必会防备我军夜袭,甚至趁机设下埋伏。”
王总兵所言有理,那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其一,我们需要通过轮守的方式,一面加强大同城的防御,使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一面让军中精锐得到充分休息,其二,我们可以派出一部骑兵到清虏大营外搦战挑衅,试探清虏的虚实,再决定具体如何行动,如果清虏当真士气大降,军心不稳,那我们便率休养好的精锐对清虏发动雷霆一击。”
卢象升认真思考后,回道:“王总兵所言颇为中肯,就按王总兵说的办!”
说到这里,卢象升对元启洲说道:元参将何在?
元启洲出列回道:末将在!”
“便由你统率一千骑兵前往清虏大营外搦战,切记,你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探查清虏的虚实,绝不可真与清虏死战,到时候,我会统率一部人马设伏接应。”
末将遵命!”
第二天一大早,元启洲率领一千骑兵出现在了清军大营外,只听他朗声大喝道:“寨内的清虏们听着,大明参将元启洲在此,你们若是有种,就出寨一战!”
元启洲身长八尺,虎背熊傲,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一声喝出,好似雷霆轰响。
寨内的清军众将听到元启洲挑衅的话语,立马怒气狂涌,就要提刀舞棒出寨迎战。
这时候,意识到不妥的岳托却是把众将拦住:“诸位将军切莫中了明军的激将计,如今我军刚遭挫折,而豫亲王又没有醒来,以我军现在极低的士气出战,胜算根本不大,如果明军在寨外设下埋伏,后果必将不堪设想,为了稳妥起见,诸位将军还是紧守营寨为妙。
岳托说得合情合理,清军众将听了后,虽然心中愤怒难消,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忍住了出寨厮杀的冲动。
元启洲率军在清军大营外叫骂了一天,可清军就是不出寨迎战,而元启洲一率军冲击清军大营,清军弓箭手立马万箭齐发。
清军不受激将,这让元启洲颇感憋闷,无奈之下,他只好暂时率军撤离。
元启洲率军回到大同城后,没有丝毫隐瞒,向卢象升汇报了挑衅清军的具体过程。
卢象升听了后,脸色有些凝重,当即向王仆问道:“王总兵,现在清虏据寨坚守,任由我军如何叫骂,就是不出寨迎战,如此情况下,我军如果借着新胜之势对清虏大营发起强攻,你觉得如何?”
王仆听了后,微微摇头道:“总督大人,对清虏大营发起强攻并不妥,清虏中伏后虽然死伤不少,但兵力仍超过一万五千,与我军不相上下,以清虏坚守不出的态度和深沟高垒的防御,我军想要顺利攻破清虏大营,可谓是极难,即便勉强攻破,我军付出的代价也必定极大!”
按你这意思,我军岂不是拿清虏没有办法了?”
“这倒不是!”
此话何解?”
王仆睿眼微眯,道出了自己观察到的一处隐情:“总兵大人,按照元启洲向清虏挑衅的情况来看,多铎狗贼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人前,想必是卧榻不起,甚至是重伤昏迷。”
元启洲回想起挑衅清虏时的种种,点头应道:“王总兵说的没错,我率军挑衅清虏的时候,多铎狗贼确实没有出现。”
“按理说,我让人骂得那么难听,多铎狗贼不可能不闻不问。”
“现在多铎狗贼既然这么做了,那就如王总兵所说,多铎狗贼要么卧榻不起,要么重伤昏迷。”
这时候,一旁的周峰却是听得有些迷糊了,不禁问道:“王总兵,多铎狗贼要么卧榻不起,要么重伤昏迷,这跟我军的破敌之策有着怎样的联系?”
这个问题王仆已细想过,于是侃侃谈道:多铎狗贼如果卧榻不起或者重伤昏迷,那清虏大营内主事的,不出意外应该是爵位为贝勒的岳托。”
“岳托狗贼虽然有勇有谋,但论在军中的威望,却是比多铎狗贼低上不少。”
“面对我军的搦战挑衅,以岳托狗贼的能耐,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并做出应对。”
“不过,由于岳托狗贼在军中的威望低于多铎狗贼,他能稳住清虏众将一次、两次,但随着清虏内部怨气增加,他必定难以继续稳住。“
“按照常理,怨气积攒得越多,爆发的时候就越是难以控制,清虏众将一旦被激怒出战,便很可能因为要急着报仇,而对我军死追不放。”
“到时候,我军只需埋下一两支伏兵,便可再败清虏一场!王仆的分析一道出,不论是卢象升,还是田豫、元启洲、张轲、徐航等将都是眼眸一亮,齐齐表示认同。
周峰更是迫不及待地向卢象升请命道:“总督大人,还请将激怒清虏众将的任务交给末将!”
周峰是王仆的心腹,卢象升在做出决定前,先望了望王仆,在看到王仆点头认同后,朗声回道:“那好,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卢象升略一停顿,然后补充道:“不知周参将打算如何激怒清虏众将?”
周峰想了想后,回道:“总督大人,末将打算这般这般......”
卢象升略一沉思,点头应道:嗯,你这法子不错,那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