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当然是因为穷,因为没有钱。
在王仆看来,要想练好这些新兵,让他们焕然一新,从一个农夫(猎户)转化为精锐,先得让他们有一个目标,有奋斗的动力源泉。
从刚刚得到的答案来看,这个目标很好找,那就是钱、地、媳妇、房子...
王仆双手靠背,在队列前缓慢踱步,走了片刻后,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大声说道:弟兄们,你们想不想娶一个漂亮娴惠的媳妇?想不想置上百亩田地?想不想盖上一栋大房子?想不想家中粮仓囤满粮食,再也不用为一日饭食发愁?”
新兵们有些惊讶,不明白王仆为何问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最后还是回答道:“想!”
“大声点,我听不到!”
“想!”
“再大声点,你们难道都没吃饭?”
“想!”
这一下,所有新兵都放开喉咙在吼,那洪亮的吼声如同雷霆炸响,震荡苍穹。
王仆看着众人嘶吼的样子,看着他们原本麻木的眼神中终于出现被点燃的希望,满意地点点头。
人就怕不争,一旦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那么剩下的都好办。
王仆理了理思绪,继续大声说道:“很好,你们每个人都想有地有房,都想粮食满仓,都想贤妻在堂。”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去争取。”
“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这样的机会。”
说到这里,王仆指着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兵:“这些弟兄以往也和你们一样,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家中无田,屋中无妻。”
可当他们鼓起勇气踏上战场,可当他们斩杀敌人立下功勋,他们的际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立下功勋,他们不但从小兵做到了什长、队长、哨官、把总,还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赏钱,并可以成为大明百姓口中的大英雄。“
“等战事结束,等省亲回到家乡,他们便可以用攒下的钱财娶媳妇,买良田,盖新房以前做梦才有的东西,他们通通都可以有。
新兵们听到这里,无不两眼冒光,只恨自己没能早一些从军。
王仆留意到新兵们的神色变化,说话的声音又拔高不少:“弟兄们,你们看,改变命运其实不难,你们缺的只是一个机遇。”
“当初,我身边这些弟兄遇到这个机会,他们抓住了,因而得以改变自己以及家人的命运。”
“这样的机会很多,甚至就在你们面前,关键是你们想不想抓住。
这一次,不用王仆发问,所有新兵齐齐吼了起来:“想!”
王仆再次点点头:“很好,机遇难求,我们谁也不知道它哪一刻会降临到自己身边。”
对于你们来说,就是要时刻准备着,好让机遇降临之时,你们不会再错过。”
可如何准备呢?只有一点,那就是好好训练,只有训练出一身好的本领,你们才不会错过机遇,或者你们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眼下,清虏虽然退出了大同地界,但却还没离开大明疆域,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就要再上战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亲自训练你们,只要你们表现出色,我就会给你们第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个机会指什么?指的是我会从你们当中挑选表现优异者担任什长、队长、哨官。”
“现在,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准备好了吗?”
新兵们激动异常,满怀期许地大声回道:“准备好了!”
十月十七日,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刚到,大同城外的练兵场便擂起战鼓。
第一通鼓响是起床鼓,第二通鼓是集合鼓,当第三通鼓落下,仍未到校场者,按军法当斩。
王仆为了练好这批新兵,卯时未到,他便已经起床,洗漱一番后,王仆披甲来到校场点将台。
第二通鼓敲完后,新兵们已经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站好列队。
作为第一天正式早操,没有一个新兵敢大意,军法无情,他们可不想触王仆的霉头。
王仆等整训军官到齐立定,便让点卯官依照花名册开始点卯,每喊一个人名,下面便有一个新兵高声应喝,这一个程序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
王仆看到没有一个人缺训,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仿照现代练兵方法开始练兵。
负重跑步是今天开始训练的第一个项目,所有新兵必须带上全副装备跑步,他们得穿上整套的铠甲,并且带上戚刀或者火铳、长弓、一壶箭,这样的全副武装加起来,达到了五十斤重量。
第一次练负重跑步,王仆要求他们围着校场跑五圈,也即二十里。
结果,当营中吹响早餐号时,能够跑完二十里并回到营中吃早餐的只有三成左右的新兵。
王仆一直等到早餐时间结束,然后下令没跑完的新兵早餐减半,完成跑步任务的新兵,一人赏一两肉。
等到中午,新兵们开始第二项训练,这项训练看似十分简单,但做起来却让所有人心中咒骂,它便是队列训练中,最简单却又最枯燥的站军姿训练。
整整一个上午,那些早上跑步累了个半死的新兵们全都如木桩一样的站在校场上,而且王仆为了出效果,还让每人头上顶着一个装水的碗。
如果头上的碗掉下来,立即罚午餐减半,如果再犯,便罚绕校场跑两圈。
一开始,大多数人都觉得就那样站在那里,似乎是一件很简单很轻松的事情。
周峰、张轲、徐航、李毅、陈振、胡墨等将也带着这样的疑惑询问王仆,可王仆却是笑而不语,只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观看。
对于站军姿,王仆前世读大学的时候可是深刻体会到它的厉害,可以说,王仆情愿去负重跑步,也不愿意站军姿。
事实就如王仆所预料的一样,当坚持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后,校场上开始出现各种情况了。
许多人想要动一动僵硬的身体,可只要一动,不是头上的碗掉了,就是被协助训练的老兵发现,然后立即被喝令出列,绕校场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