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养还想狡辩，赢予仁双眸如刀般刺向他。
“吕禾已被生擒。”
“万望两位大儒还保留着做儒生最基本的底线，诚信。”
“当然，若二位不诚，也无碍。”
“吕禾自会将真相告知廷尉。”
孙养有心想要说谎。
但听闻吕禾已被生擒，只能苦涩点头。
“那吕禾，确实是孙某请来刺杀予仁公子的。”
扶苏不敢置信的失声怒吼。
“孙大儒，这不是真的！”
“告诉本公子，这不是真的！”
周衍见状痛哭流涕，哀声卖惨。
“扶苏公子，我等也是被逼无奈啊！”
“那赢予仁他曲解……”
在死亡的压力面前，周衍莫说是君子风范，连脸他都不要了！
周衍只求能赢得扶苏的同情，放他一条生路。
然而他说的一切全都没被扶苏听进耳中。
扶苏只听到，这场刺杀确实是周衍和孙养组织的。
赢予仁所说的，才是儒家真相。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才是儒生！
用了近二十年时间养成的认知被彻底摧毁，再无重建的可能。
扶苏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眼前漆黑、双耳失聪。
整个人似乎被从这个世界剥离而出一般。
就在扶苏即将软倒在地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大兄，何必为了几只蛀虫动怒？”
“身为儒家门生，有人玷污了儒家，我等要做的是为儒家除害，重振儒家辉煌。”
“而非是昏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听着赢予仁温润但坚定的声音，扶苏用力一咬舌头。
在剧痛的刺激下，扶苏用力点头，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只是那充满怒火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孙养二人。
赢予仁轻声一叹，随即冷然看向孙养和周衍。
“买凶杀人，是为无仁。”
“行刺公子，是无礼。”
“计划愚蠢至极，是为无智。”
“意图欺瞒真相，是为无信。”
“儒家五常，尔等已失其四，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大儒？”
“尔等连做儒生都不配！”
周衍低声下气的连忙保证。
“从今往后，周某绝不再称大儒。”
“周某更不会再与公子为敌。”
“万望公子饶周某一条生路。”
孙养也满是乞求的看着赢予仁。
“五常去四，却也存一。”
“至少，我等还算是个儒生。”
“求公子看在你我皆为儒生的份上，网开一面。”
“此恩，孙某他日必报！”
话虽如此说，但孙养和周衍心中却都满是恨意。
如此生死大仇，唯有杀了赢予仁才能让他们彻底安心。
这一次赢予仁能侥幸存活，是他们请的杀手太弱了。
下一次，他们哪怕散尽家财也定要请天下最强的刺客来刺杀赢予仁！
赢予仁嘴角微翘。
“尔等还挺自信，自觉不失‘义’？”
孙养和周衍笃定点头。
“刺杀公子，我等羞愧至极。”
“但我等也是儒生，怎会无半点儒家伦理？”
义杖在手里转了个圈，赢予仁目露嗤嘲。
“话倒是说的厚颜无耻。”
“但这儒家之义，你抗得住么？”
话音刚落，赢予仁陡然双手握住义杖，腰身弯若满月，随即猛然发力。
在腰腹和臂膀力量的共同带动下，义杖抡出半圆，向着孙养重重劈下。
杖影在孙养眼中迅速扩大，最终，砸在孙养的头顶之上。
“嘭！！”
“咔嚓！”
伴着一声闷响和一连串骨骼破碎的声音，孙养已经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但孙养的头颅却并非被砍断，而是被直接砸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看着这残暴的一幕，周衍直接跳了起来，失声惊呼。
“予仁公子，你怎的突下杀手？”
“你不是问我等是否担得起儒家之义么？”
“我等自问担的起啊！”
赢予仁一边用孙养的衣服擦拭义杖，一边随意开口。
“何谓‘义’？”
“就是把人头锤进胸腔里的力量！”
“本公子力度把握的很好，即不会将人头砸烂，又能将人头锤进胸腔。”
“这等力量尔等都扛不住，又何谈担得起我儒家之义？”
周礼抓狂的怒吼。
“不！”
“义不是这么解释的。”
“孔子眼中的‘义’，乃是‘适宜’。”
“孟子眼中的‘义’，是‘羞恶之心’。”
“绝非将人头锤进胸腔里的力量！”
赢予仁双眼猛然一瞪。
“你在教我做事？”
“想教本公子，先扛得住我儒家之义再开口！”
怒喝间，义杖被赢予仁再度抡圆。
周衍惊慌高呼。
“周某愿意帮公子摇旗呐喊，愿拜公子为师，只求公子饶周某……”
“嘭！”
又是一声闷响和骨骼碎裂之音响起。
周衍的头颅被一杖砸入胸腔之内！
收回义杖，赢予仁面露不屑。
“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学本公子的儒家？”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