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胤到徐州见到吕布,送上厚礼,禀道:“袁公仰慕将军,欲求令爱为儿媳,永结秦晋之好。”
吕布笑而不语,并未答应,先令其回馆驿休息,后找陈宫商议此事。
陈宫闻之,大惊道:“不可,既已许了刘怀,岂能再许他人。”
吕布道:“等了数日,那边都没有消息回来,难道刘怀这个混账瞧不上我闺女?”
陈宫道:“还是令信使再去问一下刘怀的意思。”
吕布有些恼怒:“岂不是显得我非要嫁给此子,就跟上赶着似的。”
陈宫有些烦了,这吕布心无定计,随波逐流,就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言道:“此乃吕将军家事,当与严氏商议吧。”
吕布颔首,随即回到后宅,找严氏商议此事。
严氏道:“我听说袁公镇淮南,兵多粮广,早晚将为天子。若成大事,则我女有后妃之望。只不知他有几子?”
“止有一子。”
“既如此,即当许之。纵不为皇后,吾徐州亦无忧矣,你有何纠结?”
“只是那个刘怀……”
“那个刘怀顶多是个富家翁,无兵无权,寄身刘备,当初我就不太愿意,要不是你说此子聪明,我根本不会点头。今袁术提亲,其子定为储君,而刘怀又不是天子,给不了姬儿皇后皇妃之位,还用纠结什么?”
吕布一想也是,与其与刘备联姻共抗袁术,何不与袁术联姻,直接独占徐州。
吕布做了决定,厚款韩胤,许了亲事。
次日,陈宫得知吕布决定,心里有一种无力感。刘协那句话,又出现在耳边。
“当年兄见曹操不义,非明主,而改投吕布,以兄之智慧,难道看不出吕布乃是更加不忠不义之人,为何却独效命吕布?况且此人有勇无谋,朝令夕改,比之曹操更非明主。”
刘协那张讥笑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陈宫恨恨地把手砸在墙上。
我该早做打算了?陈宫心里默默盘算着。
随即去馆驿内拜望韩胤。
陈宫对韩胤道:“谁献此计,教袁公与奉先联姻?意在取刘玄德之头?”
韩胤有些惊恐,忙深躬行礼道:“乞公台勿泄!”
陈宫道:“我自不泄,只恐其事若迟,必被他人识破,事将中变。”
“然则奈何?愿公教之。”
“我去见奉先,使其即日送女就亲,如何?”
韩胤大喜道:“若如此,袁公定不忘公台之功!”
陈宫随即去见吕布道:“闻将军之女已许嫁袁公路,但不知于何日结亲?”
吕布道:“尚未定下。”
陈宫道:“方今天下诸侯,互相争雄,今将军与袁公路结亲,难保诸侯不起歹心,若伏兵半路夺之,如之奈何?为今之计不许便休,既已许之,当趁诸侯未知之时,便送女到寿春,另居别馆,然后择吉成亲,为此才能万无一失。”
吕布思忖片刻道:“公台之言甚当。”
于是急回后院找到严氏,连夜具办妆奁,收拾宝马香车,令宋宪、魏续一同韩胤送女前去。鼓乐喧天,送出城外。
陈元龙之父陈珪,在下邳养老在家,闻鼓乐之声,问左右何事?左右打探后告之缘由。
陈珪扶须思忖,然后面带狡黠,心中暗道:“此乃疏不间亲之计也,要不是那个叫刘怀的小子托我出山,我真懒得管此事。”
不由得想起长子陈登所言刘怀之种种奇谋高论,还知晓自己这个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老头,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刘怀此等小子都知道老夫的厉害,甚好甚好。
陈圭拄起拐杖,踱了几步后,命亲信传信给刘备及刘怀。
微笑道:“小子,看你能否抓住机会吧。”
然后又在家耽搁了一日,次日一早,自言自语道:“我这条老狐狸,该去给陈宫上点眼药了”,命人牵过牛车,去见吕布。
吕布昨日大喜,听闻陈登之父陈圭前来,以为是来道喜,便高兴地邀请入内。
吕布道:“老先生何来?”本以为陈圭要说几句吉祥话,面带笑容准备接着。
却闻陈珪道:“闻将军死至,特来吊丧。”
吕布笑容僵住:“何出此言?”
陈圭道:“前者袁公路以金帛送将军,欲杀刘玄德,而将军以射戟解之;今忽来求亲,其意盖欲以将军独女为质,随后就来攻玄德而取小沛。小沛亡,徐州危矣。且彼或来借粮,或来借兵:将军若应之,是疲于奔命,而又结怨于人;若其不允,是弃亲而启兵端也。况闻袁术有称帝之意,是造反也。彼若造反,则将军乃反贼亲属矣,得无为天下所不容乎?”
吕布大惊道:“陈宫误我!”
急命张辽高顺引兵出城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