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乖孙，给咱全拆了！”
“这蒸汽机车真是好宝贝，喂他煤就知道往前冲，比牲口强。”
“……”
似乎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又或者是朱元璋的内心中，充满了破坏欲。
竟让驾驶蒸汽机车的朱高炽，将燕王府过了一遍。
汤和知道老朱为啥这样疯狂！
因为今天是已故太子朱标殡天，百日之祭。
过了今天，一切归于平静。
尘归尘土归土，太子朱标，只能活在在所有人心中。
于是。
燕王府除了主建筑完好，其他一塌糊涂，什么假山假水，亭台楼阁，全毁了。
朱棣竟敢怒不敢言？
朱高炽很快想出了原因。
朱老四一定是发现了朱元璋在蒸汽机车上。
难怪没人敢阻拦他。
连王府护卫都没上前阻拦。
他这也是奉旨拆家，狐假虎威了一回。
朱高炽却哪里知道，老朱在试他。
他却在不知不觉中，通过了老朱最紧要的测试。
老朱也在宣泄，送走太子朱标最后一程的宣泄。
车斗里的煤已耗尽。
蒸汽机车趾高气扬返回后院。
燕王府的府卫和仆人皆有些傻眼。
殿下，何故见世子拆家竟敢怒不敢言？
甚至不敢阻拦？
朱棣又酸了！
朱棣站在王府里，看着满地废墟，恨得磨牙。
父皇，何故竟不见本王，却去见那逆子？
还纵容逆子拆家，这是在警告本王，还是有其他意思？
一时间，朱棣的戏又多了。
……
看着院墙尽毁。
满地废墟。
朱高炽撇嘴。
这老朱这老头，今天是怎么了？
“好家伙！”
“不以牲口驱使，却能自走，且声势十足，一往无前！”
“若是拉到漠北、漠南之地，这个大家伙还不把蒙元残余吓出屎来？”
“哈哈！”
朱元璋最第一次坐车感觉很好，大爱这蒸汽机车。
下了车，还围着蒸汽机车赞不绝口。
“就是这速度太慢了！”
朱元璋一脸凝重。
朱高炽微微一愕。
这老朱，真是个天才！
居然想都了坦克的原型。
坦克，是内燃机的时代的产物。
这大明由他，才刚刚开始接接触蒸汽机械，路子还长着呢。
但首先必须控制好，进入蒸汽机械时代的重要能源。
煤。
“回皇爷爷，蒸汽机车为机械，不知恐惧，不知疲倦，机械以燃煤为动力，燃煤不熄，动力不止，让战舰不以风帆而行，织机不以人力驱使，远胜牲口？”
朱高炽顺势提醒。
“这黑煤，竟如此重要？！”
朱元璋邹眉。
煤这个东西，老祖宗就有开采。
朱八八愣是想不到，煤还能让铁疙瘩自走？战舰不以风帆而行，织机不以人力驱使？
“孙儿，你说的理工科，皆能办到这战舰不以风帆而行，织机不以人力驱使？”
朱元璋忽然想起了锦衣卫暗桩的密报。
刘三吾初见朱高炽，朱高炽要办学的话中就说到了这三个字。
“是的。”
朱高炽微微一愕。
竟被老朱监视了啊！
“想办学好事啊！”
“咱给你大开办学之门！”
“一切费用，从内库府支用。”
“如何办学，你与刘三吾，好好规划。”
老朱不傻，非常知道文化人的重要性。
在大办各地县州府儒学的同时，在全国各地更是开设半官方的社学。
就是朝廷给一片地给几十户人家，你们去请夫子。
这片地就是夫子的薪资，你们的孩子、孙子就免费接受这名夫子的教育。
这都是老朱逼出来的主意。
洪武是在蒙元废墟上建立的，文化人太少。
老朱又喜欢杀官，朝廷行政机构运转的人员实在是太少了。
知道孙儿要办学，且这学，比办理儒学更直接让大明受益。
得，老朱拿自己的钱给你补贴！
“孙儿谢过皇爷爷。”
朱高炽拱手。
“孙儿有心了，比之那群家伙，有天壤之别！”
“他们就知道盯着咱这位置争来争去。”
“却无半分心思强明利民！”
“他们要有你一半的心事，咱何苦和他们斗心眼？”
朱元璋话音一落。
一旁的汤和突然咳嗽一声。
重八，你可不要把话说得太露骨，这娃娃聪明着，要是猜到储位是他的，你还怎么玩得这么嗨？
朱元璋这才发现，话过了，偷看朱高炽一眼，见朱高炽一脸平静，急忙岔开话题又道：“这黑煤竟如此重要，这各地的黑煤，看来咱也得管控起来了！”
“皇爷爷圣明，黑煤乃国之重器之源，当列为大明国家资源之列！”
朱高炽拱手。
开始给老朱灌输资源概念。
“嗯，皇爷爷明日就让沈溍过来找你，让他列个条陈，这事得办了。”
朱元璋点头，满是欣慰的看了朱高炽一眼。
目光中就两字。
满意！
……
洗干净头脸，换过衣服。
这俩老头，来的猥琐，走得潇洒。
朱元璋和汤和两老头沿着秦淮河的江岸，坐在马车行驶在回宫的路上。
四处，遍布了锦衣卫的便衣。
朱元璋掀开马车帘子，看着江面上的帆船，自问自答道：“若大明的帆船全以燃煤驱使，当如何？”
“如此奇思妙想，必傲于这方世界之巅啊！”
汤和笑着欲言又止道：“娃娃还知道办学，眼光之长远，比之当年……亦强上许多！”
这个汤和不敢说出来的名字，朱元璋轻松一笑道：“他确实比标儿，还让咱满意。”
“咱觉得，高炽这娃娃绝对是上苍之安排，它夺去了咱的标儿，竟送来了一个他！”
闻及此言，汤和知道，直到今日，咱老伙计也算是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所以，汤和有些话就敢劝了：“重八，继往开来，新的更好！”
“咱还需要你个老东西提醒嘛？”
朱元璋看着江面景色，大笑中泪花夺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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