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鹰飞九天,潜龙出渊。
翌日清晨,星光尚未完全黯淡,天色才刚蒙蒙亮,王景弘就将朱棡叫醒。
“殿下,稍后皇后和太子,要来为您送行,您该起了。”
在王景弘的催促下,他睁开朦胧睡眼,命人更衣洗漱。
冰凉的山泉水,将睡意一扫而空,使人神清气爽。
朱棡一想到要进入军营,一腔豪情油然而生。
他吩咐道:“王景弘,去将我的绣春刀取来!”
所谓的绣春刀,并非特指某种刀型,而是一种刀的统称。
但凡刻有花纹,修饰精美的刀,都可以称为绣春刀。
朱棡所拥有的绣春刀,乃是朱元璋在洪武三年所赐。
据说,那柄刀是常遇春,从一位元朝王爷手中缴获。
其错金饰玉,极为精美,却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须臾间,王景弘便将绣春刀奉上,其肋间还携一柄长弓。
“殿下,可否让奴婢,陪您一起北征啊!”王景弘请求道。
明朝初期,有不少太监从军,攻城拔寨、冲锋陷阵,不弱于人。
他们当中,甚至诞生过,诸如狗儿、刘永诚,这样的名将。
但朱棡想将王景弘,培养成一位伟大的航海家,又岂会让他在此时从军?
他一口回绝道:“从军就不要想了,你留在宫中,好好学习历代航海知识,将来本王是要重用你的!”
“您一人在军中,没有人伺候怎么行呢?”王景弘说道。
朱棡坚毅道:“我从军是为了杀人,可不是去享受的!”
话音刚落,马皇后已经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晋王宫中。
她出言规劝道:“上阵杀敌的事情,岂能让你一个王爷动手?”
“你且跟在魏国公身边,学习他排兵布阵就好,万勿逞强好胜!”
朱棡此次随军北征,正是要通过杀鞑子,来获得系统经验和商城积分。
他肯定是要冲锋陷阵,势必不会守在徐达的身边。
但为了让马皇后宽心,他还是一口应允道:“儿子知道!”
“我一定跟魏国公,好好学习排兵布阵,肯定不会上阵冲锋的!”
马皇后剜了他一眼,叹气道:“希望你能言行一致!”
刚刚踏入殿中的朱标,问道:“什么言行一致啊?”
“你三弟说他不会鲁莽行事!”马皇后解释道。
朱标深知朱棡的为人,知道他是在瞒哄马皇后,却也不去揭穿他。
“母后,您就放心好了,有魏国公约束他,他翻不了天的!”朱标也劝慰道。
正说话间,乾清宫的内侍,领着一帮宫女,手捧膳食走了进来。
他朝马皇后等人,行礼参拜过后,解释道:“奴婢奉陛下旨意,前来给殿下送膳!”
“哼!这个重八,儿子上要去军营,他也不来相送!”马皇后抱怨道。
朱棡安抚道:“母后,儿子出发前,会去向父皇辞别。”
“那好,你且多吃一些。”马皇后亲自为朱棡布菜。
她一边看朱棡用餐,一边叮嘱道:“你进入军中,一定要低调行事。”
“北伐是国之大事,你切不可仗着藩王的身份,对将军们指手画脚!”
朱棡心中五味杂陈道:“儿臣知道,您放心好了!”
不多时,吴王朱橚、楚王朱桢、齐王朱榑等,一众藩王、皇子,也来为朱棡送行。
朱棡用完早膳,辞别众人,背弓携剑,往谨身殿而去。
等他来到谨身殿,朱元璋已经在处理政务了。
“跟你母后他们说过话了?”朱元璋抬眼问道。
朱棡行礼参拜道:“已经跟母后他们作别了。”
“儿子不在的这些日子,还望您保重身体,那些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您就交给大哥处理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拿起一张军帖,说道:“拿着军帖出发吧!”
说罢,便又开始埋头工作,但眼睛不知为何发酸,竟看不清奏章上的字。
……
朱棡辞别朱元璋,披坚执锐,怀揣军帖,离开皇城。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御街上甚是冷清,罕有行人。
朱棡打马驰骋至御街尽头,正要转向出城的路,忽见一人,独立风露中。
只见对方一副文士打扮,身量颀长,体型瘦弱,茕茕独立。
待走近之后,朱棡方才认出,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国公之女,徐妙云。
她嫣然一笑,含羞带怯道:“我来为殿下送行!”
“多谢!”朱标翻身下马,心中颇为感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好在徐妙云,并没有等着他搭话,而是取出一个木匣。
“这是我父亲珍藏的护心镜,还望殿下不要嫌弃。”徐妙云款款说道。
所谓的护心镜,其实就是精钢所铸的镜面,将其放在心脏的位置,可以格挡箭矢和刀剑。
后世许多影视剧中,都有酒壶、硬币,挡枪子的场面。
其实那些酒壶、硬币,就相当于古代的护心镜。
朱棡的甲胄当中,本就附带有护心镜,但还是将其收下。
“你且放宽心,我不会有事的!”朱棡向徐妙云保证道。
徐妙云突然间,星眸闪动,面颊飞霞,丹唇微俏。
她鼓起勇气,正欲向晋王欺近,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位身形壮硕的少年,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喊道:“三哥,等一等我!”
朱棡闻言,转身望去,却见来人正是燕王朱棣,而且他还带着一柄长刀。
“你……你怎么出宫了?”朱棡皱眉问道。
朱棣一脸理所当然道:“三哥能经常偷溜出宫,我自然也可以。”
“既然如此,你自己去顽就行了,喊我做什么?”朱棡诘问道。
“我是想跟您一起随军北征!”朱棣谄笑道。
刚才众人前来送行,唯独不见燕王,朱棡就知道他要出幺蛾子。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瞒着父皇,秘密从军。
朱棡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就不怕父皇责备你吗?”
“能上战场打仗,死且不怕!”朱棣执拗道。
为防止朱棡一口回绝,朱棣直接跨上他的马,死活不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