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5年,赵孝成王去世,赵偃继任赵国国君之位,是为赵悼襄王。
赵偃继位后,其书童郭开,以巧舌之辩,被封为赵国丞相。
其后,郭开以赵悼襄王宠臣之姿、相国之便,大肆打压朝臣,意欲统揽大权,其风头盛极一时。
而于昨夜,一代名将廉颇更是被罢免军权,贬至大梁,不再启用。
至此,朝堂之上,郭开亦再无任何掣肘!
而他的目光,也最终放在了唯一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镇南侯徐啸的身上。
……
都城邯郸,王宫寝殿内。
赵王偃登临王位,却很少入朝。
几乎朝中大事,皆由丞相郭开决断。
而赵王偃则于寝殿内,与宫娥、秀女日日嬉乐。
“大王,大王!”
丞相郭开手持竹简,匆匆前来。
当他看到赵王偃正与秀女们嬉戏、捉迷藏时,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但很快又再次恢复了严肃、着急之色。
在郭开凑近上前,准备奏禀时,却被赵王偃误以为是秀女,一把搂入怀中。
“美人,今晚上,孤便宠幸你了!”
正当赵王偃拉下眼上蒙纱,准备一亲芳泽时,郭开连连开口道:“大王,是臣郭开啊!”
赵王偃看清来人,面色不悦的将郭开推开,扫兴道:“郭开没看到孤正玩得尽兴么!你来见孤有何事啊!”
“大王息怒,臣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奏禀于大王。”
郭开一脸肃色,连忙将竹简呈于赵王偃手中。
“大事?你能有什么大事!”
赵王偃说笑之中,目光亦定格在竹简内容上。
砰!!!
赵王偃将竹简重重摔落在桌案上,怒声说道:“混账!混账!好一个,赵有镇南侯,方可镇天下!!!”
“亏先王如此器重于镇南侯,他竟做出此等事!!!”
“郭开!你从何处得知的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郭开拱手拜道:“大王,臣岂敢欺瞒大王啊!”
“这件事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塞外,都已传开了!”
“更何况……”
赵王偃冷目看向郭开道:“更何况什么!”
郭开近前一步,低声道:“更何况徐啸本就并非我赵国人,传闻徐啸乃是老秦人,埋伏在我赵国的暗棋。”
“因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先王,受先王重用。”
“可如今,先王已故,这些年来,加上徐啸在军中威望,早已盖过了大王。”
“也正是如此,镇南侯才如此急不可待的……”
说至这般,郭开似乎要隐藏着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巴。
但此刻的赵王偃,却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冷声道:“说下去!”
郭开惶恐拜于赵王偃面前,颤畏说道:“回…回大王,臣听闻镇南侯自恃功高,无视大王恩威,这些年来戍守塞外,更是自更名为镇南王。”
“如此一言实在大逆不道啊!”
赵王偃闻言,脸色冷的可怕。
“镇南王!”
“好一个镇南王!!!”
“寡人不信,赵国没有了他,就不是赵国!”
“寡人没有了他,就无法效法于先烈,重现赵国霸主之位!”
轰!
滔天怒火,尽显于赵王偃的脸上。
镇南侯在赵国堪称军神!
其先王在位之时,或许能压过他一头。
眼下,先王已故,军中之神镇南侯声威甚至早已盖过了自己。
即使没有郭开所说之事,赵王偃也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罢免镇南侯的军权。
“郭开!”
赵王偃冷声而喝。
郭开得闻此声,心中已明赵王偃决断已定,忙身上前行礼拜道:“臣在。”
“本王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已经准备要做此事,那就做的天衣无缝!!!”
“还有,他既是镇南侯,又戍守边疆多年,若无足够证据,怕是难以服众!”
郭开面色一喜,黔首拜道:“请大王放心,臣已做好万全之策,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赵王偃闻言,颔首肃声道:“来人!”
“传寡人旨意,传金书十三道,命镇南侯即刻折返回邯郸,不得延误!”
“喏!”
……
夜!
临近子时!
赵国边陲长城!
中军营帐内!
镇南侯徐啸目光凝重的望着桌案上的十三道金牌!
赵王旨意,令镇南侯徐啸放下军务,火速赶往邯郸。
短短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赵王竟连传金牌十三道!
而就在半个时辰前,徐啸同样接到邯郸城内传出的消息。
镇南侯徐啸自恃功高,以下犯上,占地为王,暗中与秦暗通款曲。
结合邯郸城中的传闻和赵王连传金牌十三道,其意不言而喻!
“侯爷,您绝对不能回往邯郸!若这时候回到邯郸,必定中了那奸相郭开的圈套啊!”
“是啊!侯爷!您绝对不能回往邯郸啊!”
“您此番一去,必定有来无回啊!”
帐中将士纷纷出言劝阻。
但!纵是如此,徐啸回往邯郸之心,依旧未有任何动摇。
徐啸看向这些与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的兄弟,坦然一笑道:“我若此时不回邯郸,岂不落实了这些罪名!”
两难境地,唯有徐啸一人知晓其中苦楚!
他是的确可以不回去,可一旦不回去,便坐实了这些罪名。
而与他这些年征战沙场的兄弟们,同样也要跟着他承担这一切!
“可是……侯爷……”
徐啸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话。
“我不在这里的这些时日,你们定要守护好你们脚下的土地!”
当徐啸说出这番话时,帐中将士齐刷刷的朝徐啸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
徐啸失神怔在当场,望着眼前的这些兄弟们。
“末将愿与将军共进退!!!”
齐声壮语,不单单是他们对徐啸的肯定,更是对这些年来他们与徐啸一同流过的鲜血,订立的誓言!
徐啸闻言,转头一一扫过每一人的面庞,深深记在脑海之中。
但下一刻,徐啸便已转身从帐中离去,独自一人回往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