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三首巨大的战舰上同时开炮。
火光闪耀,雷鸣千里。
水寨里正准备对方登岸的官兵差点被打蒙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ps:元末明初已经有火炮了,只是尚未普及开来。)
还未来得及多想,一发炮弹命中岗楼。
五米多高的木制岗楼倾塌下来,压死了十几个来不及躲开的士兵。
这就是十门火炮一轮齐射的唯一战果了。
赵普胜撇了撇嘴,“什么啊,这火炮看着动静挺大,打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根本瞄不准嘛,没啥大用。”
“俺却不这么看。”俞廷玉有不同意见。
“你看看那些官兵,是不是乱了,这火炮放起来惊天动地,十分骇人,若是对着骑兵放几炮,马肯定惊。还有,这火炮虽然准头一般,但若是用来攻城呢!”
赵普胜听了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一炮就将岗楼打碎,打城墙也没问题,不过是多来几炮而已。”
“好了,这炮也打了,差不多该进攻了。普胜,看你的了,小心点儿。”
赵普胜拍了拍腰间的刀:“放心,能杀死我的鞑子还没生出来呢!”
说着从船舷处一跃而下,落在早已等候在下方的快船上。
咚咚咚,咚咚咚……
“擂鼓,冲锋!”
随着俞廷玉的命令,楼船上响起激越的鼓声,江面上万舸竞流。
白音提布甩着头上的发辫,晃了晃被大炮震的发晕的脑袋,狠狠地咒骂了几句,见岸上各部慌乱,忍不住大声骂道:
“慌个卵子,那鬼玩意儿又打不准,贼人准备登岸了,所有人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岸边水浅,那些快船靠不上岸,贼人只能涉水过来,活靶子似得,都特娘给老子准备迎敌!”
快船在船夫的卖命划桨下,快速接近江岸。
但正如白音提布所说,岸边水太浅,快船没法直接靠岸。
楼船上,鼓声越发激昂。
俞廷玉有些紧张的看着赵普胜所在快船。
此时,就看赵普胜的武勇了,若能抢下一块滩头,后续大军登岸就容易多了。
“弓箭手,弓箭手,预备——”
白音提布握着钢刀,在岸上来回奔跑,口中发出命令。
“兄弟们,冲啊!”
“跟着老子,趟过去。”
一艘艘快船在距离江岸十来米的地方搁浅。
赵普胜头一个跳下快船,大声呼喝着,挥舞着双刀,涉水快步向岸上冲去。
无数黑旗军战士从船上冲了下来。
这些水军士卒平日里都是赵普胜训练的,对他十分服膺,有他带头,一个个士兵悍不畏死的向岸上冲去。
兴许这些士兵的战斗技能比不上朱武的系统兵,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逊。
初夏的江水依旧冰冷,可是从船上冲下来的水军战士,却无一人犹豫退缩,跟在主将的身后,在齐腰深的江面上,绽放出一朵朵浪花。
白音提布停止了奔跑,站在官军阵后督战,只觉得视线中无数的黑点,在黑暗中奋力前行。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反贼!”
他大叫起来。
嗖嗖嗖,嗖嗖嗖……
箭矢如一片乌云升空,又似雨点般落下来。
噗噗噗,噗噗噗……
江水中,不断有战士中箭倒下,一片片深色在江水中蔓延,惨叫声此起彼伏,但依然无一人退缩。
因为赵普胜冲在最前面!
他一边拨打着飞矢,一边大呼小叫给战士们打气。
悍不畏死!
猛将的作用便在于此了。
冲锋陷阵,鼓舞士气!
“兄弟们,向前向前!”
赵普胜的甲胄上插着数根箭镞,用尽全力在水中前进,大声呼喝着先锋营的手足。
这一战,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赵普胜咬着腮帮子,面色狰狞!
“放箭,继续放箭,不要停不要停!”
白音提布在阵后指引着官兵弓箭手,凌厉的箭雨再次袭来。
江水悠悠,天地依然故我,人间却已经不是那个人间。
楼船上,俞廷玉面无表情,眼角却是在不停的抽动。
作为上辈子史书中留名的人物,他水战本事自然不差
但此时的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帅,做不到看着自己麾下士卒像被割稻子一样的射死,依然无动于衷。
或许有一天,他会成为那样冷酷的合格统帅,但不是现在。
“快啊,普胜快啊!!!”他在心中大叫。
随后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去,对身后一人道:“通海,你带人从侧面迂回过去,给你普胜叔叔缓解一下压力。”
“是,孩儿这就去。”
俞通海,俞廷玉的大儿子,也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儿子。
“大人,侧面,侧面又有反贼冲过来了!”
一个官兵飞奔过来,满脸惊慌地汇报道。
白音提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大骂一声:“杀不尽的反贼!”
随后道:“让李百户和张百户带人去,绝不能让贼人登岸。”
接着面色一变,手指着水面上处在所有反贼最前面的一个快步冲来的英武大汉,疯狂的大喊,“射死他,给我射死他!”
赵普胜眯着眼睛,距离岸边只有不到五米了,他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陡然间,一阵尖啸声传来,眼前一黑,箭雨宛如幕布般笼罩他视线中的整个世界。
“淦恁娘!”赵普胜大骂一声,双刀挥舞成球,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手腕上不断产生从刀上传来的震动感。
噗噗噗!
数根漏网的箭矢插在他身上,入肉一寸有余。
赵普胜一声不吭,只是顺手一刀斩断了箭杆,免得碍事,顶着箭雨冲到岸沿,纵身一跃,刀光猛然铺展开来。
月色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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