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灵姬听话地将手指割开。
殷红鲜血，落在卷轴之上。
瞬间，奴仆契约生效，无论她此前，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心思，来找赵书的，从此刻开始，便无法变心。
这奴仆契约，霸道强劲，只要签订，便会在不更改奴仆意志时，给她的脑海烙印下忠诚。
所以此刻，焰灵姬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还在担心赵书会背弃承诺，不去营救天泽。
“好，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那我必然会帮你。”赵书将契约收回。
他踢了一脚脚下躺着的巨蟒，“走了。”
说罢，便将红莲送到了安全的位置。
现在，要去白亦非的侯府了。
血衣侯侯府。
气派无比。
但刚过门口三尺，便感觉浑身凉的刺痛。
周遭并无多少百姓。
看上去格外寂静。
只有门口矗立的侍卫，还算有几分活气。
可就这两个活人，也看着面色惨白，目内无光。
天泽所在牢房，便是侯府地窖。
地窖内，冰封百尺，赤眉龙蛇，便在中心。
白亦非端着一杯鲜血，站在寒冰之外。
唇角冷笑，声音清冽，“天泽，你的人，还真是好用。”
寒冰中的人影，虽不能动弹，却可从身侧黑焰，看出他心中怒火。
十年前百越战败，他本在几位属下掩护下撤离。
却被白亦非暗算。
直接困在此地十年。
他忠心的下属，也被利用。
他的恨，无人可知。
但苟活，尚且有报仇机会，若是死了，可就一切成空。
所以他在自责中，唾弃中，苟活了下来。
“白亦非，你来找我，不是单纯为了，说一句，我的人，好用吧！”
寒冰之中，天泽回话。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的机会了。
就像之前，动手杀掉秦使一样。
白亦非让他杀的，是韩太子，但他却在同时，对秦使下手，让秦国再派人入韩。
追究韩王责任。
“既然知道我来做什么，那便不废话了。”白亦非将杯中鲜血一饮而尽，“我要，韩非的人头。”
他打探多日，可以确定，韩非身边，那个说书的小孩，已经离开。
威胁解除，他怎么可能，还忍受地了，韩非在朝堂上大放厥词？
竟然准备追查，新郑失踪少女案件。
哼……
已经滴血不剩的杯子，直接炸碎在他手心。
寒冰也在其气息不稳之下，寸寸碎裂。
黑色气焰朝着白亦非迅速冲来。
一寸冰墙，将其挡住，“天泽，不要做蠢事。”
白亦非冷眼扫向天泽。
天泽天生异象，貌似赤眉龙蛇，便得了这样一个称谓。
他的武器，乃是几个玄铁锁链制成的蛇。
可随心意操控。
“除了韩非人头，其他人的，不准动。”白亦非想起此前天泽做的事情，眸中一冷。
杀了个秦使，节外生了多少枝！
“哼，这你就管不着了。”天泽冷哼。
二人头顶处，却忽然响起敲击声。
“你们，在下面吗？”
礼貌问候。
“白亦非，家里来客，不知道迎接吗？”
听到此声，白亦非脸色瞬间变了。
这声音……略带了写孩童天生的稚嫩，又有几分调笑之意。
是那个孩子！
赵书！
他在上面听了多久？
白亦非心跳猛然加速，常年惨白的脸上，都多了一丝红润。
这让天泽，对来人更感兴趣。
不知是何人，可以让白亦非如此惊恐啊！
“还不上来，我可就要下去了。”赵书蹲在地上，指节轻敲。
“马上来。”白亦非虽懊恼，却也不敢惹赵书不快。
他与赵书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知道，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脾气并不好。
天泽优哉游哉，跟在了白亦非身后。
见他看来，天泽摊手，低沉着嗓音道：“你也不曾说过几时杀人。”
不想赵书多等，白亦非冷眼凝望后，便匆匆回到地面。
刚到上面，就对上了赵书的笑眼。
“原来是一个小孩。”天泽嗤笑，在他看来，赵书浑身无气，并非武者，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最多十二岁。
白亦非居然会害怕，这样一个小孩？
“小先生，来我府上何事？”白亦非想端着架子，又不敢端着架子。
谁知道这小孩，下一秒不高兴了，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要个人。”赵书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就他！”
他一指，便指向了天泽。
天泽乃一国太子，虽然国已经灭亡，但那股心高气傲，还在。
如今被人当做一个货物，一个牲口一样，开口讨要。
对其而言，耻辱无比。
当下便怒喝：“小儿，你口气好大！”
玄黑色铁链，贴近地面，朝着赵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