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仆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在王仆看来,周峰那批人才轮换一刻多钟,根本还没休息好,如果现在就投入战斗,那就纯属半途而废了。
更何况,即便轮换人马加入战斗能够解除这次的危机,但因为没能达成轮休的目等,大同守军也终将被清军给拖垮。
反之,如果大同守军在轮换人马不投入战斗的情况下,能咬牙撑下去,等到轮换人马恢复体力,便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就可以大大拉长坚守的时间。
王仆拒绝周峰的增援后,一边带着亲兵与登城的清军舍命搏杀,一边大声鼓舞部下。
战着,战着,王仆留意到不远处的张轲被五六个清兵围攻,隐隐有败亡的危险,当即大踏步杀了过去。
这些清兵见王仆杀来,立马分出三人对付王仆,看他们这架势,是准备将王仆和张轲一起收拾了。
王仆面色冷酷,一个跃步向前,挥动戚刀来了一记横扫千军。
那三个清兵下意识地抬起兵器拦挡,只听铛的一声暴响,兵器碰撞的瞬间,一股浩大力劲倾泻,直接将三个清兵的兵器击飞。
下一刻,在这三个清兵惊恐的目光中,王仆挥刀划过他们的咽喉。
王仆杀完三个清兵,正准备继续给张轲解围,哪知附近的城墙垛口又冲上来五六个清兵。
刚才的爆发王仆耗费了不少体力,以致王仆在对付新登城的清兵时有些吃力,甚至身上还多了几道血口。
经过一番悍勇搏杀,王仆虽然将这五六个清兵全部干掉了,但他自己也因此成了一个血人。
王仆这处的战斗只是整个城头战场的一个缩影,尽管城头防线不断丢失,但战斗中的大同守军并没有崩溃,因为他们知晓有不少军中同袍正在积蓄力量准备重新加入战斗。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周峰见轮换人马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即带着他们加入战斗。
周峰这支生力军憋了一个时辰,心中早已战意难耐,他们一加入战斗,就将清军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给生生夺了回去。
清军大阵内,督战的多铎见清军不断蚕食大同守军的城头防线,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以为大同守军已经支撑不住,只要清军再加把力就可以将大同城攻破。
可没过多久,多铎脸上的喜色就被惊怒给取代,因为他赫然发现,大同守军居然派出了生力军,并将清军再次赶下城去。
多铎气得是胸口连连起伏,连连喝骂:“废物,真是一群废物啊
说起来,多铎眼看着胜利在望,却因为大同守军的生力军出现,使得清军破城变得遥遥无期,他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就在多铎准备继续调兵发动强攻的时候,多尔衮不知何时来到了多铎身后:“十五弟,下令收兵吧!”
多铎有些惊慌地转身望去:“十四哥,你,你来了!”
下令收兵吧,我军将士强攻了一天,已是人人疲惫,继续这么强攻下去,死伤必然极大,明人卑贱,多死一些无妨,但女真勇士不同,女真勇士身份贵重,每死一个都很可惜。”
“十四哥说的是,小弟这就下令收兵!”
没过多久,清军大阵内响起清脆的鸣金声,正在攻城的清军听到后,齐齐大松一口气,好似心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王仆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清军,尽管知晓接下来可能还需应对更加惨烈的大战,但还是不由大松一口气,毕竟,大同守军能坚守到现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一刻,疼痛、疲倦齐齐涌上王仆的心头,王仆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一旁的周峰看到后,连忙将王仆扶住:总兵大人,你累了这么久,身上又有不轻的伤势,不如先到府衙治伤、休息。”
王仆微微揺头:“清军只是暂时退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杀回来,我为全城指挥,岂能轻易离开一线战场?”
“清虏昨晚便搞过偷袭,接下来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我到府衙治伤、休息时清虏突然大举来攻,而我却无法及时掌控大局,那就误事了。”
“所以,在清虏完全退走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城头!”
周峰听了后,心中对王仆佩服万分,出于对王仆身体的关心,他还是建议道:“总兵大人刚才所言虽然有理,但如果不及时治伤、休息,一旦大战再起,总兵大人也无法有效指挥战斗,所以......“
“必要的休息和治疗我现在确实需要!”王仆微微点头,然后语气一转:不过,这倒是不用去府衙,就在城头就行。”
“城头刚经过厮杀,到处都是血污,这环境实在是……”
“我们现在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我就在城头寻一个角落就好。”
“那好吧,我去叫大夫过来!”
周峰离开后没过多久,就带着一个大夫走了过来。
大夫细心替王仆检查一阵,然后对周峰说道:“参将大人,总兵大人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只需止住血就没有大碍了。”
周峰大松一口气:没有大碍就好!”
不过......”
不过什么?”
“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未免总兵大人的伤势恶化,还是换个地方休养为妙!”
周峰闻言,当即望向王仆:“总兵大人,不如按大夫说的换个地方吧!”
“就在这里医治即可!”王仆摆摆手,然后对周峰吩咐道:“周参将,有劳你带刚才轮换的弟兄收拾残局并做好警戒,以防清虏使诈偷袭,切记,一定要将轮换制度执行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持较为充沛的体力和较高的斗志。”
这一点看似无足轻重,实际上非常重要,因为清军的进攻不可能只是这两天两夜,在接下来的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清军的进攻将会是连绵不绝的,大同守军必须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在王仆的记忆中,打得最长时间的城池防御战,当属南宋时期的钓鱼城之战,面对数量众多的蒙古精锐进攻,兵少援无的钓鱼城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