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贾庄勇救卢总督,然后千里护灵的王总兵?吴恒惊呼一声,显然知晓王仆的事迹。
不错!”王仆点点头。
“那好,大人这差事我接下了!吴恒终于不再拒绝。
离开茶山的时候,吴恒感觉自己的步子轻盈了许多,以他在海上的名声,如果有银子做本钱,只需一两月功夫便能组建一支船队,除了当海盗,他真没想过这辈子还有在海上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仆能否当上浙江总兵,能否让舟山参将变得自己人,他管不着,让他铭感五内的是,王仆居然那么相信他,愿意给他一万两银子做本钱。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崇祯十三年(164。年)开春。
王仆在宁波府、绍兴府、金华府等地购买贫瘠的山田地产,逐步把太行山的大同骑兵迁入江南,只留下陈振和周峰带着斥候队在江北。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是当年学士朱升献给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天下的良策,也是王仆现在选择的战略。
在大明,武将如果想摆脱朝廷的控制,先得有稳定的财政来源,而要有稳定的财政来源,唯有借助对外的贸易。
北有蒙古,南有海贸,其他如田产、商税、关税几乎全部掌握在官绅手中,王仆在山西失势后,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江南,投向海贝。
在王仆看来,即使要造反,在江南也比在中原要有前途的多,其一,他与主持剿贼的杨嗣昌有大仇,与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三个流贼大佬又不熟,他们三个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嫖十过十娼‘的老铁,王仆挤不进那个圈子,左良玉占了楚地不想挪窝,中原其它地方没有一天不在打仗。
其二,整个江南虽然文风靡靡,但浙东之地,却是民风彪悍,能支撑王仆编练强军,加上浙西的杭嘉湖地区为天下税赋重地,只要王仆上任浙江总兵,外可掌控海贸,内可手持赋税财源。
先在浙江蛰伏,静等天下大变!”王仆走在春风和煦的西湖边,心中暗暗定下策略。
东林党和复社都将是王仆的垫脚石,乱世兵权才是根本,而他将是打上东林党印记的总兵,那些文人、官绅现在如何瞧不起他,以后就会怎样反过来求他。
六月二十五日,大明首辅薛国观遭吴昌时弹劾罢职,没过多久,薛国观又因收受贿赂被锦衣卫逮捕入狱,被崇祯皇帝赐死,继任首辅的是年过六旬的范复粹。
从上任首月起,范复粹便以年事已高为由请辞,京城里已有启用周延儒的呼声。
江南,衢州府。
衢州府处于浙江、江西和福建三省交界地,江南入闽的核心商道正好经过这里,因为衢州府的优良位置,这里孕育了鼎鼎有名的龙游商帮。
一般说来,有商帮的地方一定少不了山贼,闽人邱凌霄父子带着一批山贼在这一带活动。
因为王仆的指点,许都的苍头军势力壮大后,没有侵扰附近的府县,而是开始向衢州府附近的山脉进军,这般一来,却是引起了邱凌霄父子的忌惮。
八月三日,邱凌霄父子邀请许都前往仙霞岭会盟,商议如何解决两方势力的地盘冲突问题。
许都对王仆的谋略已是颇为依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王仆,并向王仆请教如何应对。
王仆和孙嘉商议一番后,决定利用会盟这个契机干掉邱凌霄父子,占据离仙霞关不远的仙霞岭,监控入闽的核心商道。
一个实力强大的苍头军才能成为王仆的帮手,王仆现在无法从官绅口中夺食,唯有与郑芝龙争利,浙人将因此与他成为朋友。
八月八日,王仆带着元启洲以及五十个亲兵随同许都前往会盟,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人马,暗里,张猛带着一千大同骑兵潜伏在仙霞岭附近,只等时机成熟,便配合王仆里应外合攻下仙霞岭,清除邱凌霄父子掌控的势力。
仙霞岭,飞鹰寨聚义厅内。
邱凌霄与许都相对而坐,在许都身后,王仆、元启洲、张彪静静矗立,王仆现在的身份是许都的师爷,元启洲、张彪则是许都的护卫队长。
许统领,近来你们苍头军发展得很迅猛啊!”
“邱寨主说笑了,与你们飞鹰寨比起来,我们苍头军只能算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邱凌霄面露冷笑:“你们苍头军现在掌控半个金华府的绿林,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本来,你们在金华府折腾,大家倒也相安无事,可为何突然侵入衢州府,需知,这里可是我们飞鹰寨的势力范围。”
“邱寨主,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你若是有想法,也可以带人来金华府活动,许某绝不阻拦。”
“你”邱凌霄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有些不爽,于是面露不善地说道:许统领,衢州府是我们飞鹰寨的势力范围,你们苍头军的人如果不退出去,到时候后果自负。”
这时候,作为许都幕僚的王仆开口了:“邱寨主这是打算动强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何必闹得这么僵。”
邱凌霄瞥了王仆一眼,问道:“你是......”
我是许统领的师爷王振。”
原来是王师爷,邱某也不想这样,可你们无故侵入衢州府,邱某若是不给予反制,如何服众?不如你们苍头军并入我们飞鹰寨,大家成了一个锅里捞实的弟兄,这衢州府的地盘,自然你们也有份。
“并入飞鹰寨?这不行!”
“那你们苍头军是选择和我们飞鹰寨开战了?”
我们不想和飞鹰寨开战!”
“你们既不想并入飞鹰寨,又不想和我们开战,那你们想干嘛?
“我们苍头军想和飞鹰寨联合闽浙两地绿林势力结成联盟,邱寨主为盟主,我家统领为副盟主。”
邱凌霄闻言大喜,当即望向许都:许统领,王师爷刚才说的话可算数?”
许都笑着点点头:“自然算数!”
邱凌霄得到许都的确认,大喜过望,立即命人大摆筵席庆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仆见邱凌霄的儿子邱云奇一直没有出现,当即问道:“邱盟主,为何没看到少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