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热情款待郭嘉,请陈宫、陈登作陪。
吕布心下盘算:“我正需要向朝廷求个徐州牧的任命,正缺个门路直达曹操呢,今日郭嘉就来了,乃天命也。”
郭嘉乃曹操的司马祭酒,也就是曹操的首席军事参谋,这正是吕布看重的地方,若郭嘉愿意,那么自己的徐州牧就妥妥的了。
主客落座,双方寒暄后,吕布道:“奉孝兄,昨日玄德将下邳让与步,徐州一地尽归我手,之前是无容身之所才与曹公争锋,现已居徐州,已无心再与曹公较量,望两家罢兵,与民休息,可好?”
郭嘉一进城未见到刘备等人,就知道吕布占了下邳,下邳乃是徐州主城,也就代表了徐州易主。就是不知道刘备是死是活,更不知道那个刘怀如何了。
吕布此言,有示好之意,亦有求徐州牧之意,郭嘉瞬间秒懂,只是他还需要了解清楚情况,好有对策。
郭嘉疑道:“刘备为何让徐州于将军呢?”
吕布言道:“前日袁术遣大将纪灵来犯,玄德知不敌,故让出徐州,我略施小计,纪灵就率军撤退了。”
言下之意,刘备尸位素餐,我才是徐州的定海神针。
郭嘉颔首,言道:“原来如此,那刘备今在何处,他不能保境安民,当须收回之前的官位。”
此语一出,吕布喜道:“他与关张二将,还有那个侄子去小沛了。”
“侄子,刘备何时多了个侄子?”郭嘉明知故问。
“嗨,别提那小子了,要多坏有多坏,我都担心他带坏了玄德。”
“哦,此话怎讲?”郭嘉流露出好奇之色。吕布刚要接话,陈宫咳嗽一下。
陈宫觉得主公被带节奏了,于是说道:“奉孝兄,此来徐州为何?”
郭嘉道:“本来是打算请刘徐州牧入京面圣的,共议天下大事。怎料,刘备让出徐州,这就让我有些麻烦了。”
这其实是郭嘉杜撰的理由,总不能说我是来见他侄子的吧。
陈宫有些不屑的道:“是天子诏见还不是你家主公想借机铲除异己。”
郭嘉回道:“此言何意?曹公对大汉之忠心无人能及。昔日董卓洛阳乱政,唯曹公去行刺,后反董联盟,唯曹公出击死战,其他诸侯观望不前,两次虽败犹荣。年初天子蒙尘,唯曹公起义兵救驾于洛阳击溃李傕郭汜,桩桩件件,请问天下诸侯哪个比曹公做得更多。”
郭嘉越说越气,把酒盏狠狠砸在食案上,酒水四溅。
吕布感觉很尴尬,因为无论是行刺董卓,还是十八路诸侯讨董,都是因他而败。如果说敢说曹操不忠,那么他简直就不是人了。
郭嘉心道:“陈宫你这小子,跟我呈口舌,我啪啪打你主公的脸,看你怎么接。”
陈宫也不好说什么,主公的黑历史在那里摆着,狡辩反而落得下乘。
陈登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道:“奉孝兄,听闻天子一怒,旱地惊雷,贼首毙命,天降神物的传闻,我等远离天子,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吕布向陈登投以感激的目光,刚才太尴尬了,你嘛陈宫你跟曹操有仇,别让我挨骂啊。
郭嘉道:“此乃以讹传讹,村夫愚妇之言,不足为信。”
陈登颔首表示认同。
郭嘉打算再将一下吕布道:“那吕将军可否代刘备,入京面圣呢,定可以受封?”
你敢去才怪,郭嘉心里腹诽。
吕布嘿嘿尴尬笑道:“我倒是想去,只是袁术虎视眈眈,实在脱不开身。”
郭嘉道:“看来将军还是信不过曹公,也罢,还需曹公表示诚意,将军才可宽心。”
又道:“能否让陈宫代表将军去面圣,好向陛下求个徐州牧实授。”
郭嘉知道陈宫是不可能去的,他的目标其实是陈登,无论是刘备还是吕布都是外来客,徐州的实际控制者是陈登,要了解徐州虚实,非陈登莫属。
吕布也知晓陈宫与曹操的恩怨,还是找个没有利害关系的人去吧,以免有去无回,就看向陈登,言道:“元龙,你可否代表我前往许都一趟。”
陈登起身拱手言道:“愿往。”
吕布又看向郭嘉道:“奉孝,就由陈元龙随你回许都吧,我令他为使,期待得到朝廷恩赐,看看曹公的诚意。”
郭嘉颔首认可。
于是吕布尽所能款待郭嘉,一席吃得宾主尽欢。
席散,郭嘉带上陈登及郭嘉随行护卫,以训斥刘备为由,快马前往小沛。
路上,郭嘉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元龙兄,刘备那个侄子什么情况?”
陈登苦笑道:“如果不是年纪太小,我都想拜他为师。”
此语让郭嘉一惊,言道:“此话怎讲?”
“玄德公让下邳,是此子的计策。”
“哦!刘备会听!”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陈登悠悠的道,“这就是此子说的。”
郭嘉低声念了几句,眼神灼灼地道:“高,真高,确定此子才一十六岁!”
如果没有大格局,大胸怀,是说不出此话来的。
陈登点了点头,然后又把刘协问的三个问题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提出这三个问题之后,玄德公就决定让出下邳了。”
当然陈登没说,自己是此子留在徐州的后手,不然郭嘉会更吃惊刘协的谋划之深。
郭嘉咽了口唾沫,更加期待能见此人,自负自己对天下之势洞若观火,对天下英雄了如指掌,计谋胆大且严谨,善出奇谋,不认为天下还有人能出其右,听了刘怀的事情,隐隐觉得此子如此年纪水平竟不在自己之下,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