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的三个惊疑,令他推导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难道刘怀就是当今天子!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认为自己的推论过于离经叛道了,不过作为酷吏和掌管曹操阵营所有情报的他而言,调查事情真相才是他的老本行。
于是当晚,由荀彧作陪,约了刘协一起吃饭。
荀彧自打家里面住了刘协开始,家里就没有消停过,他倒不以为烦,反而很乐意天天有人过来蹭吃蹭喝。
主客落座后,荀彧向刘协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满宠先生,字伯宁,乃是咱们的许都令。”
刘协起身行礼客气道:“久仰大名。”
满宠打趣道:“我乃一小吏,公子何以久仰我的大名。”
刘协腹诽:“你也是个过来挑事的?不过,幸亏《三国演义》我烂熟于心。”
刘协随即笑道:“伯宁先生大名,我在洛阳时就有耳闻。先生乃是山阳昌邑人,曾担任督邮,后来又代理高平县令,曾将犯人拷打致死,于是辞官归家。初平三年被曹公招募,后来任许县县令,掌管司法,以执法严格著称。”
满宠眼睛睁得老大,他看向荀彧,眼神询问他是否透露过他的生平,荀彧也是吃惊,摇了摇头。
刘协心道:“按照历史原有轨迹,在曹操挟天子离开洛阳的时候遇到徐晃拦截,你会策反徐晃,可惜被我给打破这个时空点,慢!等等。”
这时刘协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晚曹操见到徐晃了,而后满宠又来了。正如历史发展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地点从洛阳到了许都,时间错后了半年。
于是刘协又道:“您这次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为了拉拢徐晃吧。”
满宠咽了口口水,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怀,同样,荀彧也吃惊的看向刘怀。
刘协心下盘算,此人能力很强,不亚于曹操的五大谋臣,之后又是导致关羽攻打襄樊失败的主因,此人我也要收入囊中。
刘协一面克制自己的口水,一面笑眯眯地看向满宠。
刘协突然意识到,在没有危险的时候,他这种失态又出现了。
满宠试探问道:“刘公子,你会‘他心通’?”
刘协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没那个本事。”
满宠又道:“那你如何得知我来拉拢徐晃的?”
刘协笑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满宠重复了一遍这八个字,“高明,此话是谁说的,真是至理名言啊。”
刘协道:“家师所言,他老人家解释说:‘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理,都是正确的。’”
这句话对满宠有很大的触动,而他此生最大胆,最认为不可能的推测就是刘协的身份。
于是满宠又问道:“请问阁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刘协自若地道:“刘怀啊,想必我的家事伯宁先生已经了若指掌了吧。”
满宠凝视着刘协问道:“请问徐晃为何甘心做你的护卫?”
刘协拱手道:“唉……实不相瞒,徐叔是不满天子请曹大将军勤王,而离开的。也正如徐叔所料,最后杨奉将军与曹操一战大败,他若还在杨奉帐下岂不是成了炮灰。”
满宠仍凝视着刘协,没有说话,他在观察刘协的微表情。作为刑讯逼供高手,在观察微表情一道上,算是顶流,看了刘协透露秘密的表情应该不会是假。
满宠表情这才缓和下来道:“看来刘公子,能招揽徐晃,在洛阳也算是顶级豪族了吧。”
言下之意,为何我怎么不知道洛阳有此豪族。
刘协摇头道:“并不是,只是家师瞧我有些小聪明,收我为关门弟子,所以因此认识了许多能人,包括徐叔。徐叔也很认可我,所以就一直护我周全。”
这时荀彧也是微微点头,此子确是人见人爱。当然除了程昱,即使曹公估计也对此子很是看重。
满宠又在心中复盘了一遍刘协的话,似乎合情合理,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随即举起酒杯道:“公子好福气啊,得徐晃大将军护卫,饮胜。”
刘协也举起酒盏,装作无奈地道:“我本不愿意透露徐叔身份,免得惹来是非,之所以跟伯宁先生直言不讳,是不想让您用严刑逼供,拷问致死,所以我还是直接招了吧。”
满宠哈哈大笑,三人都把酒盏喝干。
之后仨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满宠不断套话,刘协也是有问必答,却也是丝丝入扣,毫无破绽。
几人吃喝得宾主尽欢。
满宠总觉得获得真相过于简单了,但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兴许这就是刘协所说的:’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合理,都是正确的。‘
满宠摇了摇今天透支的大脑,觉得明天清醒的时候再好好推敲一下刘协的话是否有漏洞。再去询问从洛阳来的官员,了解更多细节以便验证。
而回到自己房内的刘协,同样觉得脑细胞损耗严重,果然跟这种顶级谋士交锋,太消耗心神了。随即来到徐晃榻前,让陈登门口望风,刘协把今天对满宠说的话跟徐晃说了。
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徐晃听得有些头疼,但还是咬牙思考了一下这个说辞,随即点头说道:“公子,我记住了,那个满宠我认识,他也知道我的身份,也就只能如此说了。”
刘协点了点头起身道:“徐叔,你接着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徐晃想坐起来,被刘协按住后,就疲惫地回自己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