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满宠很自律地早起
自几年前偶遇普净和尚,他就开始了每日早起修习打坐,抄写佛经。那时佛教还不昌盛,他也并不信佛,但是这令他觉得能让心静下来。
这次打坐,心神总是难以平静下来,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那个少年人的面庞倒影在水面,接着如同一个石子掷入倒影,立马激起水花,涟漪不断。
满宠放弃了打坐,他开始回忆昨夜与刘协的对话,没有任何破绽,但刘协的神奇之处,比之那个和尚都有过之,难道他是佛?
这个推论更是让他哭笑不得,先是以为对方是天子,再是以为对方是佛。只是此子那天给太医讲的东西,太过玄幻却似不假,送给荀彧的香水也非凡物,种种难以解释的事情,使得满宠越发对这个人好奇了。
今日早会,满宠照例去大将军府议事,而皇帝的朝堂已经形同虚设。
满宠看见前列的有荀彧郭嘉两位谋主,却未见程昱。
曹操跪坐上首,看见满宠问道:“伯宁,徐晃情况如何?”
满宠上前一步禀道:“徐晃确实是我故友,乃是护驾东归的功臣,曾率领新招募的山匪在安邑县阻挡李傕郭汜二军不得寸进,后返回洛阳后就失去踪迹,不想却追随刘怀去了刘备处。”
此言一出,曹操郭嘉和其他文武都有些错愕。
曹操和郭嘉,都想到一个问题,刘怀如何能令天子近臣如此忠心为其护佑。
典韦道:“我就说那是个将军,招式都是杀场上拼出来的,没有半点花架子。”
刚刚加入曹操阵营的荀攸疑道:“刘怀何人?”
满宠道:“刘怀此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其谋可猜中荀文若对付徐州的二计,其略可出《十胜十败》不在郭奉孝之下,他昨日一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更是让我醍醐灌顶。甚至连医术都可以碾压太医院,连他的护卫都是徐晃此等大将,曹公,此人着实令人生畏啊。”
此话一说,与刘怀接触过的人,都不由得心领神会此子的厉害。郭嘉都没敢说自己在徐州的经历,如果说了,他们更会把对方视为神或妖了。
满宠又叹息道:“而且昨天此子直接道破我来是为了拉拢徐晃而来,我终于明白程仲德为何非要杀了此子了。”
这一番话说完,所有人都是后背发凉,连曹操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曹操问道:“刘怀对于能驱使徐晃怎么说?”
满宠答道:“他说徐晃知道天子要请您入京勤王,他不满意这个决定,就离开洛阳,正好遇到相识的刘怀,于是就结伴游历江湖了。”
满宠又补充道:“以下官的观察,说此话的刘怀没有说谎。且刘怀乃才华绝艳之人,徐晃接触多了,定会被折服,充当护卫也可说得通。”
曹操、郭嘉、荀彧、荀攸几人都微不可察地嘘了一口。心道:“我说刘怀也不可能是当今天子。”
此种惊世骇俗的猜测,但凡任何一种可能都比刘怀是天子都更靠谱。
曹操又道:“此子的医术是如何碾压太医们的。”
满宠道:“下官不太精通医术,只是当时我在现场,那帮子太医都是如饥如渴般地听刘怀讲解血液的运动,具体可以传唤太医前来诉说一二。”
于是曹操命亲随请太医过来讲解一下。
曹操问向众人道:“此子如此逆天,到底是留还是……”
满宠道:“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许久。”
“下官认为当留,当下我们并不算强大,北有强敌袁绍,东有吕布,南有袁术,西有刘表,个个都是兵强马壮。若得此子相助,他们都不足为惧,但万万不可放虎归山。”
曹操很满意这个结论,扶须颔首。
郭嘉和荀彧也都出列附议。
曹操又问道:“那个徐晃能争取过来不?”
满宠道:“徐晃目前正卧床休养,且前几日被程仲德和典校尉的针对,二人对曹公颇有微词,刘怀正待徐晃痊愈后离开。”
曹操瞪了典韦一眼道:“典韦,你待会儿同荀文若回府,向二人赔礼。”
典韦还想争辩一下,看见曹操不善的眼神,只得拱手应诺。
曹操道:“前几日商议的增兵给刘备,就按原计划先遣三千兵马助刘备守住小沛,请旨实授刘备领豫州牧,也算表达我的诚意,以安刘怀之心。”
曹操想了一下,补充道:“我也欲准备亲征徐州灭了吕布,彻底清除我后方之虑。”
于是众人商议出兵细节。
散值后,满宠打算在找从洛阳来许都的众公卿们调查刘怀和徐晃的事情。
典韦很不情愿的跟着荀彧回府,荀攸跑了过来,言道:“如此传奇的小后生,让某家也见识见识。”
荀彧自无不许,郭嘉看人都去荀府,也打算去凑凑热闹,一行四人加上护卫,浩浩荡荡奔荀彧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