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府上,满宠求见。
因程昱托病不来参加会议,曹操认为是程昱恃宠而骄,因刘怀之事而故意给自己脸色看,于是命满宠来探一下真伪。
满宠被管家引到程昱卧房,满宠一进屋有些错愕。
程昱卧房被帘布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屋内仅点着一盏小油灯,随着程昱开门,带进来一丝风,灯光摇摇曳曳,映照在躺在榻上的程昱身影忽左忽右忽长忽短,甚是诡异。
满宠拱手道:“仲德兄,曹公叫我来探望你病情如何?”
只见程昱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冷森森地说道:“呵呵,是曹公以为我托病不出吧。”
满宠见到程昱吓了一跳,只见程昱哪里还是之前的身长八尺三寸,美须髯的标志高大老翁,而是眼窝深陷,面颊无肉,身上的衣服也似乎大了一号,人佝偻着背,就似一个饿鬼。
满宠道:“仲德,才几日未见,你怎么如此这般了。”
程昱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道:“八成之前缠着丘道人的孽债到我身上了,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几天下来就这样了。”
满宠大骇道:“这是为何?”
程昱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伯宁贤弟,可否有刘怀的信息。”
满宠心道程昱可真是锲而不舍啊,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敬意,于是缓缓说道:“两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
程昱一双浑浊空洞的眼神,立马有了光彩,注视着满宠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被这样一位如饿鬼一样的家伙盯上,令满宠不由得心底打个寒颤。
满宠缓缓说道:“首先,他的那个护卫叫徐晃,曾护持天子东归,立有大功。刘怀道因其不喜天子邀曹公勤王,而离开,后与刘怀前往徐州找刘备去了。”
此语一出,程昱同样想到那个问题,即便他都成饿鬼了,仍然不敢相信刘怀就是天子,于是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满宠道:“此子的医术另辟蹊径,与太医院截然不同,那个重伤的徐晃,太医们都已束手无策,反倒被刘怀救好了。”
这让程昱又陷入思索当中。
满宠在这个屋内呆着浑身不舒服,老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他背上趴,见程昱思索状,就起身告辞。
程昱道:“谢伯宁贤弟,烦请如实汇报曹公我的情况。”
满宠颔首,离开了这间阴森恐怖的卧房,问向管家道:“为何房内不透光。”
管家眼神有一丝恐惧,也很无奈地道:“自打邱道人死后,老爷又被曹公训斥,人回来就这样了,怕光,见到光就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而且吃什么吐什么,喝水也吐,跟之前的邱道人症状一样。找过好几波大夫了,都找不到原因。我已经派人去附近道观和寺庙找高人来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满宠知道程昱当初屠村充当军粮的事情,也是无奈地摇头道:“唉,苍天可曾饶过谁。”
于是就离开了程府,前往董承府上,关于天子东归,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在卧房内的程昱,一边用脚撵着地面,面露狠色道:“你怎么还不入土啊,小娃娃。”
又皱眉道:“难道刘怀就是刘协,他是当今天子,怪不得令我感觉到威胁。”
又兀自冷笑道:“嘻嘻,我吃的就是你们,怎么着,找我报复来了,没了丘道人,你们就找上我了,我可不是怂货,能宰你们一回,就能再宰一回。嘻嘻嘻……”
喃喃道:“刘怀医术高明!能不能给我瞧瞧,我快坚持不住了。”
………………
董承,国舅府上。
满宠求见,管家就将其迎接进去。
二人宾主落座,董承笑道:“今日何事,劳烦伯宁来此?”
满宠道:“好久未与国舅手谈一局了,今日得闲正好来讨教一二。”
董承抚掌笑道:“好,好,正好我也手痒难耐。”
于是命下人摆上棋盘,董承谦让客人执黑子,满宠不作推辞,就执子下了起来。
二人开局落子,边下边聊。
满宠道:“徐晃将军当初为何离开洛阳呢?”
董承捏着一子,随口答道:“这个我真是不知,人各有志吧。”随即一个打吃。
满宠看董承棋路未乱,知其心绪未乱,也跟着下了一子,又问道:“杨彪杨大人怎的也离开洛阳了,还没半点音讯?”
董承看向满宠笑道:“感情你是来问话的啊,哪是来下棋的。”
满宠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好奇,咱们边下边聊。”
董承回忆道:“杨大人回到洛阳后,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回到洛阳的人,许多人也都走了,尤其是曹公勤王前后,走了不少公卿,我想杨公也是因为如此吧。”
言罢,又下了一子。
满宠面带思索道:“董国舅,你这步下得好啊,那杨大人有个弟子叫刘怀你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