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时为止,还没有人能确定这件事,甚至连说都不敢说出来!
可是盈盈的脸上已完全没有血色,全身也已开始不停的发抖。
甚至连司空正弦的脸色都变了。
他勉强使自己保持镇定,沉声问道:“那天是谁看见上官三爷在屋里睡觉!”
老姜道:“是程标。”
司空正弦道:“去找他来!”
老姜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
他已经派出去十二个人,十二个人都是程府家丁中的好手!
现在他们已经回来复命。
“程标的人呢?”
“就在外面!”
“叫他进来!”
“他已没法子自己走进来!”
“那么就抬他进来。”
四个人用门板把程标抬进来,老姜虽然跟他同事多年,现在也已几乎认不出他就是程标。
他全身都已变得乌黑肿胀,一张脸更黑更肿,五官都已扭曲变形。
他进来的时候还在喘息,一看见司空正弦,就立刻断了气。
“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他的胸口中了暗器,刚才好像还没什么,想不到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子!”
抬他进来的人,眼睛里都带着恐惧之极的神色!
这样可怕的变化,他们虽然是亲眼看见的.却还是不敢相信。
司空正弦沉声道:“去找把刀来。”
有人的靴筒里就带着匕首。
司空正弦用刀尖挑破了程标前胸的衣裳,就看见一枚很小的,像芒刺一样的暗器,打在他左胸上,伤口虽然没有血,却已乌黑腐臭。
老姜倒抽了口凉气,失声道:“好毒的暗器。”
司空正弦看看手里的刀,刀锋只不过沾到伤口上的一点毒脓,现在也已变得发黑。
他的脸色更沉重。
普天之下,只有一种暗器上带着这么可怕的毒。
盈盈咬着嘴唇,嘴唇已被咬得出血:“这──这就是蜀中唐家的毒疾藜?”
司空正弦慢慢的点了点头,一字字道:“不错,这就是唐门的独门暗器,见血封喉的毒疾藜!”
【】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蜀中唐门,已经和霹雳堂结成亲家,唐家的人,怎么混入了和风山庄!
这实在太可怕。
抬着门板进来的一个少年家丁,好像想说话,又不敢乱说!
司空正弦已注意到他的神色,立刻道:“你想说什么?”
这少年家丁迟疑着,道:“有件事小人不知道该不该说。”
司空正弦道:“你说。”
这少年家丁又犹疑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上官三爷带来的随从里,好像有个人是从四川蜀中那边来的!”
司空正弦动容道:“你怎么知道?”
这少年家丁道:“因为小人的母亲是蜀人,小人也会说几句川话,昨天我无意间听到,上官三爷的那位随从说的就是川话。”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川中的人为了纪念诸葛武侯,平时都喜欢在头上包块白布,那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在头上包块白布,我本来想跟他用四川话聊聊,谁知他死也不承认是四川人,到后来几乎跟我翻了脸。”
老姜接着道:“上官三爷这次带来的随从里,的确有个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本来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跟上了上官三爷的?可是我也知道上官三爷的脾气,又不敢问。”
现在当然什么话都不必问了。
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等于指明了凶手是谁。
上官余切收买了程标,替他作伪证,又怕程标的嘴不稳,就叫他这个从川中来的随从,杀了程标灭口。
可是川中唐门的弟子,一向骄傲得很,怎么肯做上官余切的随从!
这其中想必还有更大的阴谋。
“难道上官余切已经跟蜀中唐门和霹雳堂有了联络?”
“他杀了程简,难道就是为了要讨好他们?”
【】
这些问题大家非但不敢说出来,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司空正弦的拳紧握,手心也沁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的程无恙,忽然跳起来冲了出去。
【】
程无恙全身都已僵硬麻木。他已完全虚脱,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奇怪的是,他的心里反而变得一片剔透空灵,反应也变得比平时更敏锐,无论多少声音,在他耳中听来都响如雷鸣!
每个人说话的声音,在他听来,都好像是在他耳畔喊叫。
这也许只因为他整个人都已空了,已变得像瓷器般脆弱。
可是他并没有失去他的判断力。
──为什么一个人在体力最衰弱的时候,思想反而更灵敏?
他已判断出谁是凶手!
他跳起来,冲出去。没有别人阻拦他,只有司空正弦。
司空正弦只伸出手轻轻的一挡,他就已经倒了下去。
刚才他被仇恨所激起的最后一分潜力现在都已用尽了。
现在,竟连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易击倒他!
司空正弦道:“我知道你要到那里去,我本不想拦阻你,因为我自己也一样想去。”
无恙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是只负了伤的野兽。
司空正弦道:“可是你现在绝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盈盈的眼睛也红了,大声道:“可是我们却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司空正弦道:“上官余切阴鸷深沉,手下本就养了批随时都可以为他卖命的死士,再加上蜀中唐门的毒门暗器,我们就算要去,也不能这么去。”
盈盈道:“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去?”
司空正弦道:“要等到有了一击必中的把握才能去!”
他叹了口气,又道:“如果一击不中,让他全身而退,以后我们只怕就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