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一生,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你若不愿为二叔一雪前耻。”
“二叔死不瞑目!”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能让顾廷烨用上求的事,也只能是折磨了他一整天的这件事。
顾廷烨此人,性情刚烈,宁折不弯。
他的字典中就不可能存在低头认输,忍气吞声。
齐衡料到了他会提出此事。
但万万料不到,他是真敢提出来。
他有些好笑。
“二叔,不是我不帮。”
“只是你要我怎么帮?”
“难不成和他们比背书?”
这让齐衡想到了一个画面——
别人文人雅斗,都是你一句诗,我一句词,你论风花雪月,我谈琴棋书画。
可他和曾巩等人却是,你背一篇文章,我背一篇文章,一篇文章小半个时辰……这不是社会性死亡,这是社会性暴毙!
但顾廷烨却毫不犹豫。
“就是背书!”
“为何不能?”
“他们自诩学富五车,状元之才,难道竟不敢比比这最基础的千篇古文?”
齐衡哑口无言。
他能理解顾廷烨急于出口恶气的心情,但这事也太滑稽了。
他正想着如何委婉拒绝。
顾廷烨又道:“我想了一整个下午。”
“元若,你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太可怕了。”
“相信二叔,你就和他们比这个,输不了!”
——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是好笑不好笑的问题好吧!
这个时候。
盛长柏等人都还没走。
对于顾廷烨的病急乱投医,盛长柏显然是不赞同的,但他并未说话。
反倒是身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盛长枫,插嘴笑道:“其实吧……”
“同年学子比较记忆力,原本也是一件常有的事情。”
“元若可能觉得奇怪。”
“但一点都不奇怪。”
“只不过这里的背书……通常都是奇偶之数。”
“比如一篇文章,我背第一句,对方背第三句,如此跳着往下去背。”
“比的就是记忆,比的就是学识。”
这番话。
顾廷烨登时便大喜过望。
“原来还有这等规矩!”
“太好了!”
“元若——”
齐衡却是一脸震惊。
敢情还真有比背书啊?
宋朝这帮人,是不是也太无聊了?
他捏了捏眉心,斟酌言辞,婉拒道:“二叔,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
“要二叔觉得!”
他一开口,顾廷烨哪看不出他是想拒绝?
但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顾廷烨慨然又道:“元若,你就算不为二叔想,也要为盛家书塾想!”
“须知,我和长柏长枫已然是颜面尽丧。”
“这就意味着盛家书塾除你之外,全军覆没!”
“莫非你就不想为书塾争回颜面?”
“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长柏长枫的面子。”
“你不看长柏长枫的面子,也要看六……三个姑娘的面子!”
他这一番慷慨陈词,简直是上纲上线。
……
另一旁,远远看着他们的三个兰,也都多少听出了事情的始末。
也许别的本事没有。
但起哄架秧子,四姑娘墨兰一点都不陌生。
她掩唇笑道:“元若哥哥,和他们比,墨儿支持你!”
“论学识,谁能胜得过元若哥哥?”
五姑娘如兰拍手叫嚣。
她纯粹就是个凑堆来的。
“就是!”
“元若哥哥和他们比!”
“我一定去那里给你加油!”
六姑娘明兰却是眼帘微垂,抿唇不语。
她心里隐隐忧虑。
对于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她本能的感觉危险。
顾廷烨等了等。
眼看齐衡还是不肯点头,他急切再道:“元若,你早上才在课堂上说过,你想告诉他们,权贵子弟并非都是国之蛀虫,不学无术。”
“夫子也说,少年人当有一马当先,有我唯一之锐气。”
“怎么事到临头,你竟犹犹豫豫?”
“你要知道,你今日不仅是给你二叔出口恶气,你更是为满天下的权贵子弟出口恶气!”
不得不承认。
顾廷烨这厮在煽动人心上,还是有几把刷子。
难怪他能纠集一批权贵二代在大相国寺混出了‘汴京一霸’的名头。
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却能说的如此堂而皇之。
齐衡轻轻挑眉。
刚要说话,脑海中却骤然响起那道空灵的声音。
“命运抉择。”
“选择一,你拒绝了顾廷烨,你计划韬光养晦,默默不闻,待到明年秋闱,一鸣惊人,名动天下。”
“这会为你的人生带来一定影响,你的心性也愈发沉稳。”
“奖励天赋:腹有韬略。”
“选择二,你答应了顾廷烨,你志向不仅仅是在出阁入相,你决意立足权贵,展望天下,雄视古今。”
“这会为你的人生带来重大改变,你的心性也愈发锐意。”
“奖励天赋: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