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六姑娘真有那么好？”
从盛家出来，不为早已备好了马车。
车厢里。
随着马车颠簸，不为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齐衡也没在意。
他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老太太，完成了一半任务，这会儿心情正好，便随口笑道：“关你什么事？”
不为苦着脸。
“怎么会不关小人的事？”
“公子有所不知……”
“您在盛家读书，郡主娘娘最提防的便是盛家三个姑娘。”
“她也屡次问起小人，小人也都勉强遮掩了过去。”
“若是她知道您对六姑娘另眼相待，只怕……”
齐衡一怔。
这才收起他的心不在焉。
说起来，他和盛明兰的事，绝不能说是与不为无关。
这段时间替他遮掩，想必他也遭受了国公夫人的不少责难。
他微微沉吟，认真道：“以前是我思虑不周，确实连累你了，但放心，回去以后我便和她说清楚，不会再牵连到你。”
跟平宁郡主坦白，原本便是他的抉择。
不为起初感动。
但听到后来，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公子……您，您要和郡主娘娘说什么？”
“要是她觉得是小人搬弄是非。”
“小人，小人岂不是……”
齐衡没有说话。
他其实能理解不为的恐惧。
虽说他是国公府小公爷的贴身小厮，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下人。
对于一个搬弄是非的下人，以平宁郡主素来的强势手腕，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齐衡有心安抚几句。
但话到嘴边，看着不为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他竟然失笑。
“你怕什么？”
“有我在，难不成你还担心被她打死？”
不为顿时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他当然知道他这位公子绝不敢忤逆他的母亲！
郡主娘娘若是铁了心要将他打死……有他在，又有什么用！
他一阵绝望。
很想再挣扎几句。
但这个时候，齐衡已经闭目养神。
……
马车驶到杨楼街。
这里是回往国公府的必经之路，也是汴京城中的繁华之地。
像大宋权贵最崇尚的翠宝斋、琉璃阁、瑞和祥，都在这条街上。
大致类似后世的奢侈品一条街。
齐衡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阵阵喧嚣，他本想去看看大宋的盛世繁华，但没想到，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紧跟着。
车夫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小公爷，盛府有个丫鬟当街拜见。”
齐衡疑惑，顺手便推开了车厢窗户。
车窗外，盛世气息扑面而来。
人群鼎沸中，一个胖乎乎的丫鬟拎着食盒，站在窗下，正是明兰身边的婢女小桃。
可她怎么会等在这里？
小桃努力踮起脚尖，捧起食盒。
“小公爷，这是我家姑娘亲手做的点心，请您尝尝。”
齐衡无动于衷，只是等着她继续往下去说。
果然。
小桃又道：“我家姑娘说，很感谢小公爷送她的两支好笔，只不过，她的字药石无医，小公爷就不必费心了。”
国公府的马车气派高大。
以小桃的身高，捧着食盒，略显吃力。
齐衡接过食盒，不动声色。
“她还说了什么？”
小桃松了口气。
“姑娘还说……小公爷是人中龙凤，她不过是蒲草燕雀。”
“您送的那些东西，她实在受之不起。”
“以后，便别送了。”
齐衡恍然。
听明白了。
人中龙凤和蒲草燕雀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
盛明兰这是让小桃和他划清界限来了。
他有些好笑。
这个比喻实在恰当。
那姑娘竟没想过，燕雀又怎能逃脱龙凤的掌心？
他开口便要说话。
但骤然间，他的脑海再次响起那道空灵的声音。
“命运抉择……”
“选择一，你决定因她改变命运，她却试图划清界限，你感到不爽，便去樊楼找顾廷烨，借酒消解。”
“这会为你的人生带来一定变数，你的心智也愈发淡然。”
“奖励：神清目明。”
“选择二，你既决定了她非你不可，便不会在意她的任何举动，你只想回府，与国公府宣示主权。”
“这会极大程度影响你的人生，你的心智也愈发坚韧。”
“奖励：武艺小成。”
……
齐衡莫名其妙。
哪里能想到，一个小小食盒，居然也能触发抉择？
还是说，这里的选择主要是针对，他接下来是去樊楼，还是直接回府？
坦白说。
齐衡原本的打算，是想去樊楼会会曾巩、张载。
现在看，他好像有必要重新斟酌。
这两个奖励，都有用。
神清目明不多说，这会让他的科考之路更加顺遂。
武艺小成——
站在他个人立场，他很想选，哪个男人没有仗剑天涯的梦想？
可站在时代立场，武艺这东西……除了自保，似乎也就那样。
要知道。
这是大宋！
是把文人捧上天，武人踩在地的畸形时代！
在这里，统治阶层永远不可能出现武人身影！
哪怕是当今名将狄青、狄汉臣，乃至名扬千古的岳武穆，都不例外！
所以到底是一切为了科考，还是多一种自保能力，齐衡委实不好决断。
他想了想。
看着窗外的小桃，还是决定先打发了这个丫头。
他漫不经心的打开食盒。
五颜六色，精致美观。
看得出，明兰很用心。
他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然后突然皱眉。
“你家姑娘做的点心……也太难吃了。”
“一点都不甜。”
小桃一脸懵。
“啊？”
齐衡擦了擦手，很嫌弃的样子。
“回去告诉你家姑娘。”
“有什么话当面和我说。”
“让人传话算什么好汉？”
小桃目瞪口呆。
来之前，她家姑娘还智珠在握的分析了这位小公爷的一系列反应。
可现在，画风不对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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