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顾虞候？”
齐衡和令小七这帮权贵子弟简单客套了几句，便也席地而坐，补充体力。
他刚坐下，顾廷烨便发现，一直坐在他身边的顾千帆却是不见了。
旁边的袁文绍连忙解释。
“刚才你和小公爷说话的时候，他独自离开了。”
“想来也是觉得今夜樊楼过于喧哗，唯恐招来开封府的人前来查探。”
“他应该是前去报备。”
“毕竟，汴京城的安宁也是皇城司的一部分责任。”
顾廷烨不再多说。
齐衡也没在意。
跟性格豪放不羁的顾廷烨比起来，由于自身经历的缘故，顾千帆的性格本就内敛孤僻。
他不习惯这样的喧闹环境，也很正常。
“走便走吧。”
“来，我们不去管他，为元若首战告捷，共饮此杯！”
顾廷烨端起酒杯，颇显豪迈。
“来！”
“干了这杯！”
“为小公爷贺！”
一大帮权贵二代纷纷举杯，敬向齐衡。
齐衡自然毫不含糊。
“干！”
浅浅的一杯酒，众人都是一饮而尽。
随后，刚放下酒杯，梁六郎便惊叹道：“小公爷，我倒是一直听家母提起你。”
“说你才识过人，很会读书。”
“常常要我向你学习。”
“可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你竟这么会读书！”
“这下好了……想必明日过后，我母亲便再不会说什么要我向你学习了。”
“因为她应该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学成像你一样！”
这话，轻而易举的便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但不可否认。
齐衡在权贵圈子里，确实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令小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身形瘦小，又由于性格软弱，在这帮人里，一直都是个异类。
可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向齐衡敬酒。
“元若……”
“你今日是大大的为我出了口气！”
“我从未曾见过刘凤山和刘几二人一败涂地！”
“你们有所不知，我年前在太学院，可没少受他们奚落。”
大宋的太学院是官学。
接收的也基本上都是官宦子弟，权贵子弟。
所以他们之间的很多过节，都是从太学院而来。
令小七这话，很快便也引来许多权贵子弟的深深赞同。
他们纷纷向齐衡敬酒，好不热闹。
……
热闹期间。
齐衡总算是在人群里找到了盛明兰的小脑袋。
也许是气氛所致，也许是玩味心理，他毫不避讳的便向着二楼那里，远远招手。
却不知道。
这一招手。
墨兰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她抱着盛长枫的手臂。
“看——”
“元若哥哥跟我招手呢。”
盛长枫一阵头大，他很想跟他妹妹说，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了？
但考虑到说了也没用，而且还会引来怨怼，他便只能充耳不闻。
反倒是如兰毫不客气。
“四姐姐，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元若哥哥是和你招手么？”
“他是和我们招手！”
“六妹妹，你说对不对？”
明兰低头，掩饰着她心知肚明的脸红，她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柔弱惶恐。
“对……对吧？”
“我也不知道，你问二哥哥。”
如兰哪里敢问。
盛长柏颇为无奈，他看向盛长枫，却发现盛长枫同样也在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无言以对。
“这个元若，没事招什么手！”
……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
但对曾巩这边的学子来说，这半个时辰，可能是他们人生当中最漫长的半个时辰了。
他们看着对面觥筹交错，喧嚣吵闹。
再看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沮丧连连。
实在是构成了两个极端对比。
但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确实输了！
而且是在他们最擅长的读书上，输给了他们最瞧不起的权贵子弟！
以三敌一，全面溃败。
这个近乎耻辱的结果，甚至让他们隐隐产生了羞愧难当的念头。
气氛极为低迷。
曾巩终于忍无可忍。
他沉声道：“一场失利，何至于此？”
“背书一项，说到底也是死记硬背，他既然天赋异禀，我们输了又有什么话好说？”
“要知道，这原本便非战之过！”
“难道除了背书，我们别的方面也会输给他吗？”
这番话倒是点醒了众学子。
事实如此！
背书本就小道，于他们而言，他们的学识文采，才是他们最骄傲的地方！
“对！”
“论学识，论文采，我等岂会弱于旁人？”
“打起精神！”
“纵然他也有几分文采……可我们断不可能输给一个权贵子弟！”
曾巩脸色缓和许多。
“这就对了。”
“一场失利，无关紧要。”
“接下来，我们全力以赴，定要他知难而退！”
众学子纷纷抬头，目光坚毅。
“与君共勉！”